第二卷 其罪无名 第六章 金碟

骑马民族。虽然他们强盛一时,却以十五世纪为分界,突然消失无踪。并非因为战争的缘故,但就这么突然从历史上消失。究竟他们消失到哪里去了?”

  马车中一片寂静。

  “他们的名字就是赛伦人。”

  “啊!”有人惊叫出声。

  安普罗兹战战兢兢地说:

  “我不知道这些历史,不过在村里,我们从小就被教导自己是赛伦人。虽然在苏瓦尔王国里是村庄的型态,其实不是村子而是王国。可是,绝对不可以泄漏出去。甚至连名字也不能说。因为过去曾经遭受迫害,整个部族被烧光的缘故……”

  “是的,他们是遭到迫害的民族。”

  维多利加点头附议:

  “提到十五世纪,各位应该想到些什么吧?那就是审问异端与狩猎女巫的季节。矮小、聪明、带着神秘的赛伦人,惨遭这阵狂风骇浪吞噬,被贴上异端的标签,就连波罗的海沿岸的小王国都保不住。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迫害,才会让他们被放逐。而以十五世纪为界,<灰狼>传说在苏瓦尔急速增加。森林的深处住着会说话的安静灰狼、聪明的孩子被称为灰狼的小孩……这会不会是因为十五世纪被赶出波罗的海沿岸的赛伦人,逃到苏瓦尔深山,悄悄地定居在此呢?而他们之所以被称为‘灰狼’,或许是因为他们居住的东欧森林里栖息着大群野狼吧?可是逃到苏瓦尔来的他们,每次只要被发现,村子就会被烧毁、被赶到更深的森林里。子孙的数量越来越少,只剩下传统与古老的村落。应该就是那个村子吧。”

  维多利加继续低声说道:

  “你们还记得夏至祭吧?<夏之军>与<冬之军>的战争。那是祈求丰收的仪式,在欧洲各地都有类似的习俗。但是为什么只有<冬之军>骑马呢,我可以举出一个说法: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敌人长久以来都是骑马民族。那个仪式既是为了赶走冬季,或许也是为了将随着季节前来侵略的高大骑马民族,从丰饶森林赶回贫瘠平原的仪式也不一定。”

  马车不断摇晃往山下驶去。

  维多利加的脸孔被壁灯的火焰照亮,又隐入阴影当中。就这么不断重复。

  没有任何人说话。

  维多利加终于以沙哑低沉的声音说:

  “不论究竟如何,都已经是遥远的过去的事。我们要活在当下、活在……”

  ——嘎答!

  马车似乎辗到大石头或树根,用力摇晃。

  灯笼激烈摇晃,瞬间照亮坐在对面的安普罗兹的脸。

  安普罗兹的脸上闪着泪光,小声问道:

  “……当下?”

  维多利加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就能够活下去。”

  安普罗兹喃喃自语,似乎还微笑了一下,但因为太过阴暗而看不清楚。

  蜜德蕊打了个大呵欠。然后开始嘀咕:

  “这些艰深的话题我是听不懂啦,总之只要身体健康,有钱可花就谢天谢地啦。这样就很好啦……我是希望钱越多越好啦!

  安普罗兹不禁笑了,一弥也跟着露出笑容。蜜德蕊打了个呵欠,像是筋疲力尽似地闭上眼睛。

  马车在摇晃当中不断往山下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发出马蹄声。

  维多利加轻轻打了个呵欠。

  “……累了吗?想睡吗?”

  “…………”

  维多利加无言地点点头。然后小声说:

  “久城,你来唱歌。”

  “……唱歌?”

  “没错。”

  “……为什么?真受不了你……”

  一弥叹口气,小声哼起拿手的童谣。当他放声唱歌时,才发现维多利加似乎在偷笑。

  “怎、怎么了?”

  “……唱得真烂。”

  “你也是啊,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一直笑个不停。

  马车继续下山。

  4

  到达山脚下的城镇时,已经是入夜的事。一行人还是投宿唯一的一家旅馆,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出发。旅馆的老板注意到安普罗兹的金发与贵妇般的容貌,再加上穿着中世纪的古老服装,害怕地说:

  “是灰狼……!”

  虽然他口中这么说,但是当安普罗兹天真地不断询问旅馆的经营、电话的原理、玄关大门吊着的鸟尸……他的惊惧也逐渐消失,转为变成嫌他啰嗦的态度。

  “别像个口无遮拦的小孩一样,问东问西问个不停。你到底几岁啦!”

  终于生气了,说完之后溜得不知去向。

  第二天早上非常晴朗。搭着登山铁路下山、再转乘蒸气火车……直到中午时分总算回到圣玛格丽特学园所在的村子。

  蜜德蕊在夏季洋装上面套上厚重修女袍,回到教会去了。

  虽然抱怨了一声“啊——啊!又要回去过麻烦的生活了吗……”闭上嘴时已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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