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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被阴冷潮湿的空气所覆盖,月亮挂在逐渐变暗的空中,散发出苍白光线,从玫瑰窗洒落在石砖地板上。
巨大的火把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继续燃烧,可以听到远处传来“啪唧啪唧”的爆裂声。
脚步声逐渐接近,接着是沉重木门打开的声音。
在安普罗兹的陪伴之下,谢尔吉斯进入教堂。谢尔吉斯的脚步声在石砖上重重响起。
不知何时出现的布洛瓦警官,大步走近德瑞克,简直像是自己抓到犯人。
“等到山脚下的村子再慢慢审问你。我以我的权限逮捕你。喂,给我站起来。”
谢尔吉斯以细而沙哑,可是不容反驳的声音说:
“……警官,且慢。”
警官回头看着谢尔吉斯的表情——在安普罗兹手上的火把映照之下,染成鲜明的橘色,眼瞳里也有火焰在摇曳。
“要先请他说明才行。”
“……”
警官往后退,朝一弥打个信号。一弥回给警官无可奈何的视线,然后转向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正蹲在洒满来自圣歌队席位的花瓣的地板上,两手抱着德瑞克打算偷走的古老青铜壶。热心观察的姿态,就好像小猫玩弄新玩具一样。不只是一弥,就连安普罗兹也有点犹豫,觉得打扰她似乎不太好。不过安普罗兹还是提起勇气:
“维多利加小姐……你答应要解决这个事件。”
维多利加抬起头来,摇晃着金色长发对一弥说道:
“久城,你在理解范围之内进行说明吧。”
“…………”
一弥默不作声,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维多利加惊讶地仰望一弥:
“久城,你……”
“……我知道,半吊子好学生对吧?维多利加,拜托你语言化一下好吗?”
“唔……”
维多利加总算离开水壶站起身来。
村民直盯着她走进圆圈的中心,似乎感到有点畏惧,各自退后半步。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倒,继续直盯着看的人,只有村长谢尔吉斯、拿着火把的安普罗兹和女仆荷曼妮而已。
“亚朗和<冬之男>假人调包烧死事件,还有劳尔在森林里被误认为野狼而遭射杀事件。这两件事都是德瑞克做的。”
“可是,他是怎么……”
安普罗兹口中念念有词:
“事件发生前,我们大家都看到亚朗经过广场,被榛果丢中之后逃走。之后<夏之军>和<冬之军>展开战斗,胜利的<夏之军>在假人上点火……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调包……”
“假人被换成亚朗是发生在更早以前,早晨广场空无一人之时。黎明时分,我们听你说明祭典的概要,之后广场曾经空无一人。德瑞克应该是在当时将亚朗打昏,用布料卷起之后,与假人调包。”
“可是……”
“在事件发生前,我们看到的人不是亚朗。我们只是在远处看到那名男子。亚朗和德瑞克的体格相近,而且三个人都穿着相似的服装。德瑞克利用亚朗的特征——胡子、眼镜与帽子变装,让其他人误认为他是亚朗。”
德瑞克抬起头说:
“……没有证据。”
“劳尔长得比较高。不可能伪装成亚朗。可是德瑞克,你的体格就跟亚朗差不多。”
“可是……”
“还有……”
维多利加将掌心握着的东西拿给德瑞克看——是榛果。
德瑞克一时之间似乎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歪着头仰望维多利加,但是苍白的脸马上因为愤怒以及绝望而涨红发黑。
“可……可恶!”
“这是刚才从你的身上掉落的东西。如果你没有假扮成亚朗,那么请问你是在哪里、怎么让榛果落在衣服上的?”
“……”
德瑞克答不出来。
站在村民后面的蜜德蕊,摇着一头鲜红色的卷发冲了出来,压住不停抵抗的德瑞克,拉扯他裤脚上的摺口。
——咚!
另一个榛果滚了出来。
潮湿阴暗的教堂,包围在可怕的寂静之中。广场燃烧的火把光芒透过彩色玻璃射入,明亮的色彩将维多利加与村民们的脸庞染成不祥的橘色。
娇小的维多利加打破僵局:
“在劳尔被射杀的森林里也有榛果。德瑞克,这表示你曾经到过现场。”
搞不清楚状况的谢尔吉斯摇摇抬起的头。
“也就是说德瑞克先把劳尔骗到森林里射杀。在祭典进行时,因为鞭子、大鼓以及空包弹的声响接连不断,即使远处有枪声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之后应该是你计算谢尔吉斯通过、或是从窗口望向窗外的时机……朝着森林投掷石头,发出声响,让谢尔吉斯误以为是野狼,而朝森林开枪。接着德瑞克再冲出来大喊劳尔在森林里,刚才听到他的惨叫声,借此引起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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