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主意吗?”
“……也不是没有,但是…….”
姑且有个办法,但是,这恐怕是无法回头的一步吧。
独自一人。别人都不在的社办,竟然如此让人痛苦吗。
枪水坐在窗边的座位上,趴在巨大的圆桌上,一直想着同一件事。
“脸………好疼……”
由于一只是同一个姿势,不只是脸,连背部和腰部都很酸痛。
站起来伸直了腰,隔着窗户看向夜幕降临的天空。
马上太阳就要下山了。半价印证时刻也即将到来。以前都是故意延迟时间,跟肚子里的饿虫一起等待,现在却成了枪水最厌恶的时间了。
心情沉重,好痛苦。犹如淹没在冰冷彻骨的水中,令人生厌。
枪水回过头,看到宽广的社办、没有任何人坐着的圆桌、只有自己一人的影子……。枪水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却还是勉强忍住。
跟一年前一样,HP部解散之后,自己一个人等待着他们……跟那个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改变。重复同样的事情,搞砸了社办。都是自己的错。
该怎么办才好…….后悔的念头无法抑制。
“我…….已经受不了了……学长、佐藤、白粉……我、已经……”
好多次都想干脆洒脱地生活下去,但她却不是那样的人。原本她就是一个渴望集团生活、却乖乖待在教室角落里的人。但是,还有牵起自己手的桃、还有照顾自己的蔓,以及憧憬自己的妹妹……而且,半价便当争夺战的世界也在这里。那些、都改变了自己。
改变被说成孩子样的发型,穿上马靴,总是记得化妆,摆出很帅的样子,并学习战斗技巧。然后,喜欢上了他。
但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时的模样……。而最大的变化,喜欢上别人这件事,让自己无比痛苦。
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自从佐藤离开社办,就一直是这样了。而白粉不在之后,她就变得更加厌恶自己。
要是现在有人能陪在身边,一定会轻松不少吧。但是,没有人,宽敞的社办里只有自己一人。只有孤独,陪在自己身边。
“……我、已经……。学长、金城学长……。果然,我……做不到的。像学长那样,怀抱这些,我无法战斗……”
枪水的双臂撑在圆桌上,抱住流泪的脑袋……就在那时。
社办的门打开了。没有敲门。也就是说,部员…….甚至是、原部员。
枪水擦拭眼角,脸庞自然地绽放开。
就像是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样,我转开了HP同好会大门的把手。
自那一晚飞奔而出以来第一次来到这里,需要相当的决心,但回想起白梅冷言说着“别说废话,赶紧回去”,还有她像是俯视废柴部下一样的眼神,就支撑住我的内心………或者说是有把枪顶在我的背后,让我打开了门。我是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苏联兵吗……。
门没锁。白粉(应该)还在医院接受剃毛之刑,所以,她大概就在里面。
打开门扉,橘黄色的夕阳映入眼帘。其中有一条人影。凝目望去,那人右手扶着左手肘部、背对我看向窗外。
穿着厚底马靴并被黑色丝袜包裹住的双腿、身穿乌田高中的冬季校服和背心。还有肩膀处故意让人感觉到狂野的整齐发型。是枪水学姐。明明没有过多久,但贴在墙壁上的地图、满是半价贴纸的对面墙壁、容纳各种物品的架子、圆桌、椅子、窗户、飘散在社办里的她的淡淡香水味道……都让我窒息般的怀念。
“……佐藤吗,好久不见了啊。”
跟以前有些不同,像是得了感冒似的,她用略带鼻音的声音,看着窗外说道。
“是,好久不见。………总之,那个……前些天突然从社办里跑出去,那个……….对不起。”
“没关系。我没有在意,你也不用担心。……与其相比,要不要玩黑白棋?”
“那个,学姐”……我有事要说,但她迅速从架子上拿出棋盘,我没办法……就跟往常一样,而且有些坏心眼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是那个吧………果然………不敢看她的脸,感觉有些尴尬。
相互无言,偶尔“嗯……”一声,淡淡地玩着游戏。我输了。接着再次重新开盘,也是我输掉。一直都是默然不语。
就这样,当我觉得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她说的却是“接着玩将棋吧”。常常听到的话语,跟往常一样的话语。但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和往常不同,依旧是无声无息。
将棋盘取代了黑白棋盘。棋子摆在上面,是我先手。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是后手,指尖捏子,难以想象这是在半价便当争夺战时打飞别人的漂亮手指。清脆的声音。轮到我。清脆的声音。接着又是学姐的漂亮指尖映入眼帘…….让我回想起当时握住她手的时候。
一年前,当时我并不清楚,但现在却很明白了。
那时的学姐跟我两人独处,但她的心却在魔法师身上。讨厌那样,希望她能看着我,下意识有那种感觉。所以,我伸出手,抓了过去。
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小孩子一样的想法。
理解这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只盯着棋盘和她的手指,感觉有些失礼。明明想要传达自己的心意,但却不敢看着她,这可不行。
我忍住痛苦,在脚部灌注力量,看向学姐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