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住的公寓比较狭小,正想要买房子,这个时机非常好。
就算装成偶然的样子和她见面,她也会跟之前一样逃开吧。那么就制造出不让她逃走的状况。这么想的时候,白梅就已经决定好要转校了。而且学校里原本笨蛋就很多,搬家和转校现在真是时机。
经过缜密的计划,发现到跟白粉上同一所学校的区域,为了能搬到那边去,连日连夜向双亲讲述这样对家庭的好处结果,虽然在税务署工作的父亲增加上班时间,不过全部都按白梅的计划进行,并且顺利地转入白粉所在的班级然后,走到了“现在”。
在年末夕阳下摇晃着奔驰的电车中,坐在一旁的白粉晃着脑袋,慢慢靠在白梅的肩上,而她不怎么重的身体也靠在白梅身上。
脑袋的触感,靠在身上的身体,以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的触感,让白梅感觉很惬意,很幸福。
感觉到这个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跟白粉遇见时的事情。
遇见是偶然的。这样的话说是命运也可以。但是,那之后是必然的,也用了好几次强硬的手段。
自己并不认为这是过错。实际上,要是自己不转校的话,白粉恐怕一直都会是那群家伙掌上的玩具吧。有时不只是心灵,甚至还会伤害身体。其他什么“会传染细菌”和“肮脏”等说法也是非常幼稚,想到多他们沉浸在欺负一个人的优越感中就来气。
所以,那个时候忍不住做过头了。虽然之后出现了PTA(日本的家长教师联合会)等各类麻烦,不过对白梅而言都是小事而已。平时都很懦弱的废柴父亲,在那时展现出之前都没看到过的强硬态度,站在锋头全力支持自己这也让白梅很开心。偶尔自己也会有的怪异举止,大概也是继承了父亲吧,虽然有点不乐意,不过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问题是,跟白粉之间的关系。明显做过头了。
有着像是玻璃般纤细、泉水般清澈内心的白粉,对她来说,自己被他人帮助这件事,会给她很深的印象吧。
暂时这样还好,但是,考虑到今后的话,“恩情”这东西实在太沉重,太碍事了。
跟白粉在一起时自己很开心,很快乐。但是她呢?
毕竟是人很好的她,因为恩情而勉强笑出来,勉强和自己呆在一起,这也不是不可能。一起笑的时候,她是真的想笑吗?这样的不安感,总会袭上白梅的心头。
更何况,她并不算是真正认识白梅这个人。
现在是朋友,但是白梅心中时刻都想变得更进一步,时刻都想在白粉那小巧的水润双唇印上自己的。
虽然偶尔的喂食会出卖这种心情,但至今为止都忍耐了下来。
白梅想道,如果自己把那个爆发出来的话,白粉会接受也说不定。但是,那只是“没办法”的。
那个,非常讨厌。
比起肉体上的,更想要心灵上的连接。
所以,她决定绝不超越朋友这条线。
作为好朋友继续下去,尊重她自己的行为。最终能有一天,她会自己。
在这一天到来之前,都在她的身边。在不造成妨碍的距离内,继续守护她。对,自己要给自己锁上枷锁。
但是,这也可能是害怕把自己的全部暴露出来而已。说不定是自己没有向她告白的勇气,所以才想要对方说喜欢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升学到乌田高中后,白粉变得越来越有自主性了。
参加了两个社团,以前都不怎么和别人打交道的她竟然会这么积极,还增加了以佐藤洋为首的朋友,并和他们一起去旅行。就初中时代的她来说根本难以想象。
而且,像是在今天一个人参加这种活动,也跟做梦一样。这次白梅会去,是怕她虽然参加了,却是在一个人颤抖着,所以想要帮上什么忙。
不过,那只是杞人忧天而已。她比平时还要有精神地接待别人,而且在卖完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地挥拳呼喊。
就跟看到孩子独立的母亲一样,有开心,也有点寂寞。
虽然决定作为朋友陪伴,但是心中某处有着“她是自己的东西”这种心情。并不是那种肯定会独立的孩子和父母的关系。
白梅听着白粉平稳的睡息,闭上眼睛。
一想到她会离开自己,就会害怕地不能自已。
要是真有这么一天,自己该怎么说才能停下她的脚步呢?
我喜欢你。自己能这么说出来吗?
白梅将握在手中的白粉的小手,慢慢地、温柔地、但又像是缠绕一样握住。而白粉的手也握了过来。
大概是下意识的行为吧,但是像在说“没事的哟”一样,让白梅非常高兴。
在枕在自己肩头的白粉的头上,白梅也把自己的头靠在上面。
最重要最喜欢的她,正因为如此,一直把秘密隐藏在心中才会这么痛苦。
总有一天,真实的自己会暴露在她面前吧。
越想越不安、越害怕。但是,握在手中的白粉的手,给白梅带来些许的希望和安心感。
“总有一天一定。”
用在电车噪音中随时都会消散的声音,白梅一个人,这样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