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人都不禁欣喜若狂。
但是真正的地狱却在那之后开始了。
由于伤口感染了细菌,全身的关节开始发炎肿胀。鯱人每天都不得不在超出想象的痛苦中熬过。
由于痛楚的关系,身体连动弹一下也做不到。没办法进食,也没办法睡觉。痛苦持续数秒,在他看来就像几天一样漫长。
鯱人一边忍受着快要让自己发狂的剧痛,一边想着。
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
就在躺在床上静静地盖着毯子的鯱人周围,笑声也每天络绎不绝,穿梭于医院之中来看病的人们的笑声,还有经过医院外面的人们的谈笑。
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觉得痛苦。
只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受到痛苦折磨的人。
快点死掉就好了又或者
鯱人禁不住这样想。
我之外的人,全部都受伤痛苦就好了
虽然身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但是年幼的自己却在心中抱着这个任性的愿望。
接受了他的这个愿望的,不是神明也不是恶魔。
而是一个随着钟声出现的,披着肮脏长袍的异形存在。
他的名字叫做。
想起来了。
自己的梦想。
鯱人变成附虫者的理由。
凝视着手臂上流着的鲜血,鯱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至今为止,自己看了属于很多人的、各种各样的梦想。
甚至还想过,自己的梦想要是也像他们那样美丽就好了。
但是
呜哇
那种愿望,难道也能叫做梦想吗?
难道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的梦想,变成了附虫者吗?
真是差劲透顶的现实。
为了忘记这件事,鯱人连痛楚也一起忘记了。
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这样卑劣的梦想而成为附虫者这件事,在这几年中,一直隐藏着自己作为附虫者的身份。
而结果自己至今为止所做的事却是比自己原来抱有的梦想更为恶劣的事情。
鯱人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戌子。
战斗的味道战场,让鯱人想起了真正的自己。
最近之所以会开始认真考虑周围的事物,是因为鯱人开始了战斗。现在他才发现,通过战斗,坦然地表露出一直隐藏着的自己的另一面这件事,成了恢复真正自己的契机。
而把鯱人带到了战场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狮子堂戌子。
戌子她早就知道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她从来没有说过毁坏了的到底是哪一边的鯱人。
鯱人一直处于无法摆脱的扭曲状态之中。
正在趋向毁坏。
没错,真正毁坏了的是
坏掉了的是什么也不想,得过且过的我吗
差点毁坏的狂战士,盐原鯱人。
被狮子堂戌子选择的这位战士的眼中,映出了正向着自己袭击过来的的身影。
4.01Theothers
眼前的视野变得很不真切。
虚无缥缈地摇动着,歪歪斜斜地扭曲着,摇摇晃晃地震动着。
透明的水滴打湿了脚下的地面。
于是视野一瞬间变得鲜明,但是很快又被立刻涌上来的大颗大颗的泪水所遮盖,再次变得模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HORANTO市中心这里下起了雨。
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梨音脸上的泪痕被冲走了。
梨音在试演会中合格并且出演的剧团,租借了举行试演会的时候所用的大厦大堂来进行排练。
大厦的后面没有什么人来往,和面向车站的大厦正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一切,已经搞不清楚了。
被鯱人说出了那些出乎意料的话之后,头脑已经一片混乱了。
但是即使如此,梨音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专心排练,所以自然而然地来到了这里。
鯱人学长
梨音的口中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这种东西。
嗵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破碎而剧烈的钟声。
钟声每响一下,空气就似乎会变得污秽一点。就连越下越大的雨,也似乎被钟声侵蚀了似的,粘糊糊地黏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