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着挥动手臂,房间四周就会受到破坏。天花板已经被炸飞了,露出了头顶上的一片蓝天。睡房则被一阵暴风不断吹刮着,犹如风雪肆虐的冰山一般。已经破坏得不成形的入口处地毯则发出烧焦的味道化成灰烬。
“可恶!可恶!可恶啊!!”
自己是不是已经发疯了?头脑的某个角落中仅存的理性如此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利菜、还有那个叫做诗歌的小鬼!究竟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已经顾不得去管瘫倒在地上的缠,只一味发泄着自己的疯狂。
“这就是!这就是你的愿望吗,利菜!会让我整个人生为之动摇的报复?哈!没错!现在的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因为已经后悔了啊!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救你!”
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不断碰撞的情感——原来,就是所谓的后悔。
脑中开始浮现出昨天在车站遇见的少女所说的话。
——我说你啊,至今为止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我看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讨厌的人呢?有没有升起到想要大吼大叫的时候?有哭过吗?有没有过受伤的感觉?那伤害别人的事情做过么?试过心酸的感觉没有?难为情呢?尝过后悔的滋味了吗?那么今后有什么希望?
她说得没错。
至今为止的怜司,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一切都无聊顶透,甚至连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也不清楚。既没有任何人伤害过他,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接触任何人。只是随波逐流地活下去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很像缺陷者呢。
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孩说得一点没错。
什么也感觉不到的怜司就跟死人差不多。只不过是有呼吸,而且活着这一点有多不同而已。就跟那些什么期望也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的缺陷者一样。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上穿着的衣服因为自身能力所引起的冲击而变得支离破碎。原本绑着发带的头发也乱了,现在看在别人眼中,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吧。
怜司什么也感觉不到。
然而——
“噢噢……!呜噢噢噢噢噢噢……!”
声音嘶哑了,呼吸也开始接不上了,怜司整个人跪倒在地板上,用左手紧握着因为自身能力的余波而受了伤的右臂。缠绕在胸前的白烟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然而,怜司成了一个附虫者。
那是在利菜跟他坦白自己是附虫者之后的事情。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怜司痛哭起来。在这间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蜜月套房应有样子的房间中,独自一人低着头泣不成声。
那个时候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开始回想。
没错——
怜司那个时候是这么想的。——
——既然你成了附虫者的话,那么我也试试看吧。
和平常一样,用轻松的心情无所谓地这样想着。当时的心情就跟在两人独处的屋顶上,听完利菜的抱怨之后单调地回应一句“是吗”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想?
“……”
连呜咽都已经发不出的怜司追忆着。
使命——
也许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吧。
不依靠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依靠的自己。像被世界遗弃了的自己。却有一个少女,会经常跑来找自己说话。那个少女曾经淡淡地说道——
——你知道……附虫者是什么吗?
其实怜司早就注意到了。那个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干燥的屋顶楼面上,一滴晶莹的水滴凄然滑落。
本来他的人生自从被父母生下来之后,就只是像空气一般按照惯性活下去而已。
但是,当时他却不禁想——
自己也许是为了和这个少女相遇,才会降生在这个世上。
为眼前的少女干点什么,也许就是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自己的使命——也是自己的梦想。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究竟要’为她干些什么才好?这样的自己,究竟能够为她做什么,这个问题,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找到答案。
“……呵……”
怜司的口中发出了笑声。
使命这个词听上去是如此的愚蠢。而这个词,还让自己想起了另
“呵……哈哈哈哈……”
在刚来到西远市的时候,诗歌曾经看到过一只猫。
那本来洁白无暇的美丽白毛被鲜血染红了的,奄奄一息的猫。那只猫的嘴巴一直歪着,仿佛在笑。就像在讴歌它那无悔的人生,在宣布它自己的使命已经达成似的。“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就连那样的猫,都能笑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