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樫初季当那个暗中跟我们私通的特环局员提出交易条件的时候,我也完全没有兴趣。但是,就只有一个人采取了行动。那就是他大锹了。
四人的视线都同时集中到了怜司的身上。但他却毫不在乎,若无其事地承受着众人的视线。
我本来也想问一问那家伙的事了。那家伙到底是谁啊?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他。
我也是。
听了两人的话,诗歌也大感意外地看着怜司。她似乎一直都以为怜司也是〈虫羽〉的干部。
他并不是〈虫羽〉的人。不,应该说以前不属于〈虫羽〉吧。按照他本人所说,他是跟利菜自幼相识的伙伴。他同样也是附虫者,我看到他正在打探瓢虫的所在,于是主动跟他接触了。那正好是我打算无视白樫初季提出的交易的时候。
宗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把玻璃杯放在餐桌上。
很强,依我看来,在特环里恐怕会别指定为三号以上的级别吧。!
洋壹和缠都马上变了脸色,然而浮现在他们脸上的却是愤怒的神色。
跟利菜自幼相识的伙伴?而且还很强?你是说要我们相信这种离奇古怪的话吗?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他至今为止都没有加入〈虫羽〉!?
听了洋壹的问题,怜司思索了起来。
我要去樱架市了。
阔别了一年多的利菜,在那一天突然回到了赤牧市。带着一些不认识的少年少女的她,在跟怜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没问题吗?、
怜司这么一问,利菜就有点寂寞地笑了一笑。
谁知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怜司把内心的疑问直接吐露出来,可是两人却变得更激昂了。
就算不加人〈虫羽〉,如果真的很强的话,那为什么不去救她!?你不是跟她自幼相识的伙伴吗?
缠以激动的口吻追问道。
我,明天也许会死。
自从开始在樱架市的高中就读之后,怜司跟利菜也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但是偶尔也还是会通通电话。
那是平安夜的前一天。在电话里,利菜突然说出了这句话。虽然利菜在他面前也经常会说笑,但是却从来没有开过这种吐露脆弱一面的玩笑。所以怜司就觉得她恐怕是说真的。
所以呢,我有一个请求。
好啊。你尽管说吧。
听了利菜无比平静的声音,怜司也马上作出了回答。利菜似乎并没有吃惊。
因为那是利菜和怜司之间订立的唯一契约。在利菜向怜司渴求帮助的时候,怜司都打算随时满足她的要求。而这一点,利菜当然也很清楚。
如果她那时候叫我去帮忙的话,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吧。
怜司心不在焉似的沉吟道。
利菜的愿望。
如果那是寻求协助的愿望的话,怜司就一定会如她所愿吧。但是,利菜直到最后也没有依赖过怜司。
但是,那家伙最后拜托我的事,却不是那样。
在陷入了沉默之中的套房里,只有怜司那独白般的沉吟声不断响起。
而且我接下来虽然打算留在杏本诗歌的身边,但并没有打算协助她。那家伙继承了利菜的事业后会怎么做我所关心的事,就仅仅是这个而已。!完全无法理解啊!对利菜见死不救,而且还不打算协助〈冬萤〉?你是要我们把这样的人当成同伴吗?宗方先生!
大锹你在夺回〈飞雪〉的时候协助了我们。我还以为你以后也会协助她的啊?
那只不过是因为那些家伙妨碍了我去见她而已。现在我既然已经跟她见过了面,以后就只会观望着她的行动了。不管她是生还是死,只要能看到结果的话,我都无所谓。
混帐东西。
毫不掩饰内心厌恶地丢出这句话的人,是缠。她放开环抱的双手,面对宗方说道:
这实在无法接受,宗方先生。我也听说过〈冬萤〉是瓢虫的朋友,对于进行保护这一点也并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如果要把她推为我们的首领,而且还要把那混账家伙收为同伴的话,我就无法同意了。
我也是,依我看来,其他的人应该都会跟我们一样吧。
宗方看了看洋壹和缠的脸,然后又转向了怜司。那是一种难以窥视内心的、机械性的眼神。在共同行动的这几天里,怜司发现宗方绝对不会用这种眼神去看诗歌。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三天就够了。
宗方的口吻相当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在那之前,就让飞雪来决定吧。我现在才发现,最大的问题似乎是她自身的意志。
啊?你在说什么?宗方先生。有谁在说这件事了?做出决定的事我们〈虫羽〉啊!
蠋步甲,请把那份资料拿出来。
宗方看了缠一眼,她似乎有点困惑。但是宗方再重复了一遍拜托你之后,她才终于不情不愿地举起了一只手。
在缠那纤细的指尖上,爬出了一只小小的圆形昆虫。那昆虫展开翅膀飞了起来,落在了接近套房人口的地方。!诗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