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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1.00 The others
「哥哥」
轻声的话语,令大树醒了过来。
睁开沉重的眼皮,侧过头去,只见妹妹凛凛绘从门缝里露出一张脸来。她绑着两根辫子,身穿初中的校服。
「喊你快点去吃饭呢」
说完,凛凛绘关上了门。可以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
「唔—……」
支起上半身在床上坐了起来,闭着眼发出呻吟。
「——又是、奇怪的梦……」
做了个奇妙的梦。
而且最近,经常梦到类似的梦。
不对,准确来说梦境截然不同,但是登场人物全都有着相同的境遇——。
「……唔」
想要去回忆刚才做的梦,差点就睡回笼觉了。大树打起精神睁开眼,拖着倦怠的步伐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下了楼梯,母亲回过头来。
「终于起来了?好了,快点把早饭吃了。只有大树你还没吃了」
「嗯」
「你差不多该学学自己起床了,大树」
父亲一边穿起西装,一边瞪向这边。父亲是一个担当管理职位的工薪族。
「啊,终于起来了吗,哥哥」
从走廊出现的是长女希海。父亲转过头去眯起了眼。
「希海,我说了多少次了……要么把头发扎起来,要么去剪了,留太长了」
「……是」
将听话地用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的希海置之一边,大树坐到桌前喝起了味增汤。
这就是每天早晨都一成不变的,自家的日常景象。
性格一板一眼的父亲准时打理好行头,规规矩矩的母亲为一家人上班上学做好准备。极其普通的高二学生大树睡过了头,而高一学生的希海还打扮得半整不齐,初中生的凛凛绘则早已整理好妆容。
大树这一家,双亲加上孩子一男两女,共计五人。
虽然是这样一成不变的一家,但唯独今天大树却感到了奇妙的违和感。
「……」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凛凛绘还好。纤细的手脚、后脑勺绑着的两根辫子都与往常一样。人虽然温顺,但她经常一脸若无其事地积极行动,是个不需要人操心的妹妹。
让人介怀的是长女希海。规矩地穿好学校指定的校服,品行良好。成绩和运动能力本也不差,但她好像没有参与特定的社团,过着不起眼的生活。现在也还在纠结要不要解开扎好的头发,改绑三股麻花辫。她打扮品味的极限似乎就是这种程度了。
「希海……你是不是,长高了?」
「咦?」
面对那打心底里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大树不禁慌了。
「啊、不,怎么说呢……有这么种、感觉?」
「突然间怎么了?哥哥」
大树和希海彼此侧首感到不解。
「凛凛绘,把电视的声音调轻点」
被父亲提醒以后,凛凛绘按起了遥控器。
电视画面中播放的,是非日常的景象。
封锁某地车道的自卫队的装甲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