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当然啊。我心想。
秋天了。我这辈子再也没机会感受夏天的滋味了。第三学期时,我和德川已经不在那间教室了。
没多久,今年的游泳课全部取消。
听说是因为体育老师们的要求在监护人之间引发问题,连教育委员会也被牵扯进来,造成骚动。
虽说是骚动,不过我们只是从皮肤感觉到动荡而已。只是见到几个人的家长频频到学校来,还写了「游泳课问卷调查」而已。
芹香妈妈似乎也是其中一位对学校政策有意见的家长。在教职员室附近看到她,我连忙转身逃进最近的厕所去。光是见到她的侧脸都让我想吐。我坐在厕所的个人间里,一阵子无法出去。
老师们没有正面向我们道歉。或许是知道学生之间弥漫着「看好戏」的气氛,并且在背地里偷笑,因此体育老师们的神经更加紧绷。
过了一阵子,学校发给学生和监护人正式的道歉公文,问题这才结束。
强迫生理期的孩子下水游泳,这种事情足以成为电视或报纸的话柄,可惜别说电视了,就连地方报纸都没有报导。
想要在这世界上引起骚动,还真难啊——了解这一点时,已经十月了。
我和德川仍然持续在放学后或周末到儿童科学中心的观景台碰面。每次有新事件扰动这个世界,我一边说:「这个不是我们该做的吗?」一边把剪报贴在一起写笔记,但是事件经过不到一个礼拜,很快地又被其他的话题所取代,看到这种情况,我便担忧地构思其他全新的可能。
横滨的国二学生。
兵库县的高中男生。
足立区的两名国中女生。
新闻以各种表记方式播报。两名国二女生和朋友讨论杀掉彼此的父母之后,放火烧掉自己家。看到这则新闻,久违的颤栗感窜过我的脖子和背脊。
少女们在放火的楼梯上洒了「助燃剂」,然后点火。
「我没听过助燃剂。德川,你知道吗?」
如果我也要做同样的事,一定不会想到要用那种东西,而是直接点火,顶多洒上汽油或灯油而已。和我同年纪的女孩子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而且还付诸实践。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焦虑。
「知道啊。」德川却冷冷地回答:「就是烤肉时铺在烤网底下的东西啊。家具家饰中心也有卖,不难买到。」
「德川,你会烤肉啊?」
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形象。
还是朋友时,我和芹香她们一起烤过肉。当时还有男子篮球社的人一起,十分热闹。德川和谁一起烤肉呢?
「烤过。」他无趣地以过去式回答。
即使我不知道「助燃剂」,德川也知道。
所以,不要紧。我引发的事件,不足的地方有德川补强,不会比电视或报纸上出现的情况逊色。我不需要担心。
在学校,我还是一样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芹香她们似乎对我依旧感兴趣,但也没再做出什么积极的举动。每次知道她们在背地里笑我就觉得讨厌,一看到她们,我的喉咙一瞬间感到干渴,但也只是这样。
芹香她们大概本能上也知道别搞出大问题,才能够延续欺负我的乐趣。
无论我多么想要学着适应社团活动时,她们故意大声说我坏话,以及时间流逝速度的缓慢,只要每次有什么小事发生,我的心情就会受到影响。
与之前遭到排挤时不同,这次再没有机会和芹香她们和好了。
芹香和幸虽然也有优点。
我虽然喜欢她们。
但是,已经结束了。
社团活动之后,我轮到负责收拾。原本应该和我一起的社员全都丢下我回家了。我一个人把球放回置球篮中,一边想像着我消失之后,明年这里会是什么模样。这样做,让我原本痛苦的呼吸稍微轻松了一些。
我的死,将成为这所平凡国中唯一的传说。
「上次的照片,怎么样了?」德川问。
他指的是上次去东京摄影棚拍的照片吧。用数位相机拍的那些照片当然不可能拿去冲印店洗成照片。我也担心爸妈会发现,所以不敢用家里客厅那台印表机列印。
「我只有电子档。」
比起欣赏德川给我的尸体照片或《临床少女》摄影集,我现在更常看那些照片。用数位相机的小画面反复看。
自己发红的脸颊、闭着眼睛咳嗽的表情、从短裙底下伸出的双腿弯曲的方式、不在意外貌的姿态。因为真的很痛苦,所以十分写实,能够让我联想到「我的尸体」。半睁开眼睛或口水在嘴唇下方发光的样子也能让我满足。
「我帮你印出来吧?」
「真的?」
德川已经在现场看过真实的情况,所以现在也没必要觉得害臊。听到他的房间里有自己专用的电脑和印表机时,我好羡慕,也很意外将军居然很疼儿子。
「实际要引发事件之前,你要把档案删除、照片也处理掉。如果让人知道这是刻意准备的,一切就枉然了。」
几天后的礼拜天,德川把我的照片带到儿童科学中心的观景台来。不是装在信封里,而是用乳白色的购物袋装着。一看到「长田蔬菜肉品超市」的标志,我轻笑。德川一开始就是用这袋子装着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