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吧?」
「没那回事。」
德川冷笑。突然缩缩身子,耸耸肩。
「如果没有决定『理想的事件』形式,即使说定的时间到了,还是可以延期——你是这么想没错吧?延后执行日,延后、延后,忙着忙着最后一定会不了了之,对吧?你根本只是想撒娇,哪有心要死。」
「没那回事!」
「骗子。」
我感觉脸颊因为他的话而紧绷。他对着不晓得该说什么的我,继续说:
「你的真心不够。还说什么『我要你杀了我』,笑死人了。」
「德川……」
我的肩膀颤抖。不甘心。
我是真心的。想是这么想,但是舌尖像卷起似地萎缩,让我无法尽情地反驳。
我的确是真心委托德川杀了我。
就是在这片河岸地。
所以我才会在那座山上见他,和这个平常照理说根本不会联络的昆虫男,好几次,好几次。
还去了东京。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还有那个时候和那个时候。
我一直以对等的态度面对他,他却始终把我当笨蛋吗?德川怀疑我的「真心」吗?
我不甘心的是,我无法完全否定德川所说的话。
十二月,即将到来的未来,即将发生的「事件」。这么一想,我就能够活下去。我就能够忍耐着来上学或去社团活动。但是,芹香的「射得漂亮」一句话让我仍抱持着期待。在班上遭到排挤的我,今天没有被河濑无视,他还微笑面对我,那瞬间让我开心到全身发麻。
我因为德川所说的话而受到冲击。你根本无心让我引发事件杀掉吧?
——嚷我引发事件。
这原本应该是我的事件,德川却说是「他的」。
「……为什么挑上尼尔?」
眼皮内侧还留着足球课的情景。在我面前始终强悍的德川,仰望校舍的时钟,那个无助的神情。我不想看那张脸。
我哭,我吐,我大叫。我的脸上像发烧一样通红滚烫。脑袋内侧能够听见铿铿作响的声音。
「尼尔心脏不好,很衰弱。而且,为什么你要说河濑个性不好?」
我不认为他们是发生过什么纠纷。因为芹香也说过。河濑和德川怎么想都不可能扯到一块儿。
战战兢兢地希望球不要传过来、不被醒目组男生看在眼里的德川,河濑也没把他这个昆虫男看在眼里,所以怎么可能吵架或发生纠纷。
德川没有回答。我抬起头。
「德川,你没有和河濑说过话,对吧?所以那只是你的自我意识作祟,对吧?只是他在课堂上嘲笑你或捉弄你,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对吧?你或许很不爽,但是河濑和其他人大概根本不记得有那种事。」
我觉得快要断气。沉默看着我的德川肩膀微微往后。我出声阻止他再度开口把我看扁。
「『个性太差』或是『讨厌』这种话,唯有立场相同的人才能说。单方面闹别扭或羡慕的人,没有资格说。你懂吧?河濑根本没把你看在眼里。你就是为了这种事杀掉尼尔的吗?那只小猫分明不懂得抵抗啊!」
就像事件对我来说很重要一样,事件对德川来说,也很重要吗?
难道他也想有想要逃避现实生活的理由,没有事件的话,就支撑不下去了吗?
此刻我有些同情德川的心情,同时我也因为不了解这家伙而感到不舒服,甚至比我认为他是可怕的少年A更不舒服好几倍。
「这么做不是因为那是河濑良哉的猫。」
德川说。与刚才不同,他明显地转开脸不看我。
「只是偶然遇到的,是哪来的狗或猫我都无所谓。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用上少年A常说的那句:『我觉得很烦躁,选谁都好』?不过我死也不会说『现在很后悔』就是了。」
「骗人。一定是因为那是河濑的猫。」
「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杀掉的不只那只猫。」
我瞠目结舌。面对没有继续开口的我,德川冷冷地继续说:
「我一直在杀狗、猫、老鼠。拿照片给你看吧?所以抓到河濑良哉的猫,只是偶然。」
德川房里有专用的印表机。我想像他一个人在昏暗的房间里列印。
此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隐约出现希望。
既然杀过许多动物,我拎起的那只袋子里的内容物,也许不是尼尔?
德川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冷冷地说:
「你找到的那个袋子里装的是河濑良哉的猫。让你兴奋的那些鲜血,就是来自你珍爱的『尼尔』。」
德川笑了。
「我说你啊,难道你现在才想说杀人可以,杀动物不行吗?我有那只猫的照片哦。只有头的和没有头的都有,最后还把手脚切下来了。」
德川的眼睛看着尼尔的项圈。我说不出话。他眯起眼睛,轻视地看向我。
「你根本不是真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