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过干涩的嘴唇,被紧咬的牙齿吸了进去。
「去死!给我去死!」
拎起袋子的触感不仅消散不去,反而逐渐鲜明。我想起尼尔的样子。那只小猫柔软的脖子、漂亮的毛和温暖的体温,与手中软趴趴的重量重叠。
我双腿无力,身体往旁边一晃,喉咙哽住。手一离开德川,我差点倒下。
我瘫在河边草丛里吐。
我的喉咙一感觉到空气,胸腔便受到看不见的力量压迫,已经阻止不了。眼泪、鼻水、呕吐。我不知道哪一种最痛苦。呕吐物因为低俯的姿势而揪住鼻腔深处。好痛苦、好痛苦,再加上手脚好沉重,但是呕吐物还残留在鼻腔深处。
鼻子里头好痛。我闻到一股酸味。
只能用嘴巴呼吸。空气发出咻地声音。我慢了半拍才注意到那是自己的哭声。唔哇——我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我没想到自己会用这种声音哭。我吠叫般大喊。
尼尔、尼尔、尼尔。
我和河濑已经分手,已经没有关系,也没有担心尼尔的权利。但是,不行,这实在太过分了。
它只是只小猫。
刚出生——河濑笑着说,告诉我,现在是它最可爱的时期。
灵敏、速度又快的猫。帮它戴上红色皮带式的项圈,即使长大了也能够调整松紧。它不情愿地扭动身子那个姿态。
落在地面上的脏项圈,只有一部分的洞变大了。那是脖子的位置。那个孩子长大后,皮带洞的位置应该会改变。
一看到项圈,我的泪水再度涌出来,停不下来。开什么玩笑啊,德川。
「河濑的妹妹一直在找那只猫!」
在我眼睛深处闪烁的是河濑妹妹的脸。害羞又客气地笑着问:「哥,找到了吗?」
「为什么要撒谎?还说是老鼠,你这不是骗我吗?」
写在项圈内侧的名字,河濑春菜。大概是全家人一起讨论要写上谁的名字当作代表,然后他们决定写上全家最小的河濑妹妹的名字。写在项圈内侧的文字,看来像小学女生的字迹。
怎么办?她会哭。
她会伤心。会受伤。
因为不希望这样,所以河濑继续寻找。从四月到现在,即使季节转换,他仍不断地不断地寻找,就像现在一样,即使知道一切可能只是徒劳无功。
河濑妹妹和尼尔都被爱着。我们不应该伤害他们。
然而——
「……你是白痴吗?」
他说话了。
我坐在地上,仰望德川背对路灯而站的脸。
德川的头发一团乱。我还以为揍人没有效果,但是他的脸颊歪斜泛红。德川伸手抹抹被我打的地方,说:
「你自己信誓旦旦说杀猫这种小事不会吓跑你,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德川不层地说,以冰冷、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我说不出话。
「德川……」
「我一开始不是问过你:『听到是老鼠,你放心了吗?』你果然很放心吧?看,如果我说是猫,你就会变成这样。」
他歪斜的眼睛瞪着我。
「那是河濑良哉的猫,如果被发现,引起骚动很麻烦,所以我才说是老鼠。可是,怎样?你还是觉得如果是老鼠就好了,不可以是猫吗?你明明说自己不怕、要我别小看你,你现在这是怎样?」
「……住口。」
「我话先说在前头,那天你拎起袋子时,袋子里四分五裂的感觉,是因为脑袋和身体分家了。装在里面的是活生生的猫头,我切下来的。」
「住口啊啊啊啊啊啊!」
「……那家伙到最后还在喵喵叫……唔!」
我按着耳朵抱头大叫。我不想停止,拼命吐着气。半途开始不断大叫的声音变得像刮玻璃一样尖锐高亢。
少年A。
在报纸上看到的少年A。
杀死猫和动物的少年A。
芹香她们、一般人认为「恶心」,但我不怕。我明白少年A的心情。
但是,这与尼尔的死,境界完全不同。
我听见德川啧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声音好远。持续的大叫已经隐约沙哑,只剩下犹如蚊子拍动翅膀的力度。
「现充。」
蹲下、闭着眼睛的我,头上落下冷冷的声音。我的脑子中心像煮沸般逐渐发烫。
「看到人偶断手的照片、人类尸体的照片会兴奋,男朋友的猫就不行吗?」
「他不是我男朋友。」
「都一样吧。你根本不是认真的。」
我抬起脸,往下看着我的德川,双眸像爬虫类的眼睛一样没有温度。十分冰冷。
「你真的有心要死吗?」
他问我。
「你根本没打算让我引发事件、被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