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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之前都是芹香排挤你或是我,就觉得很讽刺。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一天。』
我的脖子上冒出鸡皮疙瘩。我不希望继续和她说下去,也不希望被她发现,于是小声地说:「啊,对不起,我妈来了。」
『啊,这样?』幸对于要挂掉电话似乎百般不情愿。『那么,我们再聊喽。』话筒的轻快嘟嘟声让我更加沮丧。
洗过澡回到房间,这次换芹香打电话来。她哭着说:『我睡不着,太不甘心了。』她的声音失去了从容,与幸刚才自在的语气相比,听起来较不难受。
但是听到她说:『我们要完全无视幸喔』,我还是无法赞同。
对于两边我同样含糊回应,就把电话丢在枕边。随便你们!——想到这里,就连我也因为莫名的疲惫而差点哭出来。
我第一次想要打电话给德川。
不是写信,而是想和他说话。就像是背部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推挤,我突然全身无力,手指貭的按下了按键。
『喂?』
听到他惊讶的声音让我觉得好笑,因此在我说「是我」时,嘴角浮现今天的第一抹微笑。德川很惊讶。经过困惑的沉默之后,我终于听到话筒那头传来叹息声。
『你啊,打电话来不好吧?事件之后我们曾经联络的事情如果曝光——』
「无所谓,那种事情以后再想吧。」
能够让平常板着一张脸的德川焦急,很有趣。我再度稍微笑了笑。
『然后呢?有事吗?』听到他问,我回答:「没什么事。」便听见他愕然地再一次叹息。短暂的通话时间里,我什么有意义的内容也没说,很快就结束了对话。
「那,再见。」听到我这么说,德川没有回答,突然就挂了电话。
暑假的社团活动开始后,幸的态度变得更加明确。
她与芹香无视彼此,连招呼也不打。偶尔视线交会,还会明目张胆地以锐利的视线互瞪、转开脸,让其他人替她们捏把冷汗。而且幸不再和我们在一起,唐突到令人百思不解地加入了塚田她们的阵营。
能够让她改变到这种地步的男人,究竟拥有什么力量?得到津岛就再无所畏惧的幸,要是和他分手的话,该怎么办?我忍不住希望幸和津岛立刻分手。
我想芹香也有同样想法。
「他们一定很快就会分手吧?我们这个年级的情侣,大家都是交往后一定会分手。」
如果那两人没有分手的话该怎么办?——芹香的害怕与说出口的话互相抵触,旁人也看得出来。事实上她甚至哭着说过:「如果他们继续下去走到最后该怎么办?我不要这样。」
但是,那个「最后」是什么呢?意思是直到毕业?或是结婚?我当然不晓得,恐怕连说这话的芹香本人也不知道吧。我能够想像芹香的世界被这种不知名的不安情绪笼罩,她的精神状态一直被困在下个不停的雨中。
所以,我没有想过自己要站在哪一边,而是自然而然地与芹香一起行动。幸有男朋友也有新朋友,而且芹香的评价短时间内会吓死人的低,此时离开芹香,让我觉得好像抛弃她一样,我做不出来。
芹香原本就强势,而且过去也排挤过很多人,因此许多人在心中对芹香抱持不满。大家都在等待这个时机集中火力攻击她,我不是装好人,只是不喜欢像他们那样。
这段期间,幸仍不断地打电话或写信给我。
『安,这样下去好吗?』她问了我好几次。
『我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第一学期(※日本的国小、国中、高中采一年三学期制度。四月~七月是第一学期,九月~十一月是第二学期,一月~三月是第三学期。各个学期之间是暑假、寒假和春假。)刚开始时,安不是也被那家伙排挤吗?你不觉得不甘心吗?现在她失去了自己的立场,只有这种时候才知道依赖你。我真同情你。』
幸打算彻底让芹香孤立无援。
社团活动时,塚田和幸都不传球给芹香。偶尔被老师骂或是比赛状况逼不得已必须传球时,也会在比赛结束后,互相说:「对不起,我搞砸了」、「没关系,那也是不得已」诸如此类,得意洋洋地为了无法排挤芹香的事互相道歉。
芹香虽然皱着脸或低着头,也只能够装作没听见。
我觉得这样子的芹香比吵架之前的更好。
「安,掰掰!」所有人无视旁边的芹香,只对我打招呼。芹香等她们走过之后,开始说起毫不相干的话题:「安,昨天十七岁俱乐部有上MUSIC STATION哦,你有看吗?」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在装坚强。
『别管她们不就好了?』
进入暑假后,我和德川讲电话的次数增加了。每天只有社团活动,所以聊天的内容自然都是芹香和幸吵架的事。
和德川讲电话时,虽然多数时间他都沉默没有回应,很尴尬,也常常让人烦躁,但我逐渐习惯这种情况。主动打电话的人总是我,而且每次打完就删除通话纪录。
『如果是我,一定尽量不涉入其他人的吵架。』
「我跟她们那么亲近,办不到啊。」
『这样。』
喂,胜利——我听见电话那头有大人从远处呼唤的声音。是将军的声音。和在学校听到的完全不同,是他在家里的声音。
德川没说话。也没打算回应父亲。
我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不该听的东西,连忙说:「那么,再见。」准备挂电话,德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