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所有同学都没有兴趣。
当然我也从未跟同学对话过,大概就只跟老师说过话。而且还是当我上课太无聊,告诉老师要去保健室的时候。
选择性孤独──按照当初的预定,我静静地过著校园生活。
今天也打定了这个主意。
「我不舒服,要去保健室。」
「新木场同学。你好像常常去保健室唷?我从别的老师那里听说了。」
在日本史课程途中想要离席时,我被老师逮住了。嗯,开学不久就不断重复同样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有一天会遇上这种情形……
「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确实不需要上课……不过,我顺便问一下鎌仓幕府的第5代掌权者的名字叫?」
虽然对突如其来的提问感到困惑,我还是直接说出想到的答案。
「应该是……北条时赖。」
「他消灭三浦泰村一族的战争名字还有年分是?」
「宝治之战。1247年。也就是宝治元年。」
「看来你现在就能参加大学学测了。」
老师像是要表示无奈的心情般叹了一口气,接著以劝戒的口气说道:
「不过呢,现在或许是这样没错,但你这种自傲的态度,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唷。你不可能永远是第1名,马上就会被其他人追过,因为大家都很努力。说起来这里是县内数一数二的升学名校……」
「就算是那样也没关系吧。」
老师喋喋不休的说教实在太烦人,于是我直接插嘴这么说道。
「应该说,其实不只是日本史,不论是数学还是地理都一样。拚命努力……之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不论是在小学还是圣汤玛士学园,我不知道做过多少努力。
结果我手边又留下什么?就只有在社会上还算派得上用场的知识──这样的储蓄而已。
跟我失去的大量东西相比,这点储蓄显得极为滑稽。
所以,如果连这样一点储蓄都被我全数用光也无所谓。
我再也不想做任何事。老实说连活著都感到痛苦。
只要能自己一个人静静度过余生──过著吃老本的生活就可以了。
「我可以去保健室了吗?」
「……你高兴去就去吧。」
老师以放弃挣扎的口气这么回答。
*
一醒过来,我发现窗边的蕾丝窗帘正让西下的阳光晃动著。
看了一下手机,发现时间已经超过下午4点。这样的时间刚刚好。我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制服外套。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
从一旁帘子的微小缝隙里露出来的是……纤细、长发的女性。我在的话对方可能会不好意思出来。正当我这么想并准备离开时,对方突然向我搭话。
「新木场同学?」
「谁啊?」
帘子稍微被拉开。在那里的是露出虚弱笑容的美少女。熟悉的巨大红色蝴蝶结已经解开,头发整个被放下──是向原。
为什么、这个稼伙、会在这里?
面对感到诧异的我,向原像要找藉口般说「啊,因为我有点太累了」。
仔细一看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平常英气焕发的眼睛现在也缺乏生气。她还是继续躺著休息比较好吧……不过,这不是我要担心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和这家伙扯上关系会很麻烦,我便选择战略性撤退。
「我要回教室了。」
当我准备直接经过向原面前时……
「新木场同学真的很不可思议耶。」
向原不在意我无视她的举动,继续说:「入学典礼那天……」
「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念那篇新生致词的人。」
「……然后呢?」
「到了典礼真正开始朗诵时,也散发著很强烈的厌恶感。」
「谁会开心地念那种东西啊?应该说,实际上是某个人害我得用背诵的。」
「那你为什么要念?不喜欢的话不要念就好了。」
「因为很麻烦啊。念出别的内容引起争端也很麻烦,准备其他内容也很麻烦。就这么简单。」
「新木场同学可以接受那种结果吗?」
「怎样?又要提出什么属于自己的话之类的吗?我讨厌那种东西啦。」
我像是瞧不起对方一样,轻轻挥了挥手。
向原则是一直以悲伤的眼神凝视著我。
然后丢出一句:
「……是因为没有自己的话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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