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可丽饼喔。」
「……嗯,我答应你。」
铃音说着,有点寂寞地轻轻笑了起来。
我也像配合她似地,也或许是受到她的影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〇
以我现在的魔力,要维持身体机能其实绰绰有余。我并非因为肉体方面的需要而寻求血液,这是无庸置疑的。若是如此,这是精神方面的需求吗?
我啜饮着已经冷掉的红茶,一边呆呆地看着神乐的睡脸,一边坐在椅子上。到今天已经监视了三天,明天就要去除魔,神乐是这么说的。我听了之后,心情变得焦躁起来,和当时发现爱瑟莉亚的根据地时一样。
神乐到底打算怎么办呢?这几天,我们之间的对话明显变少。是为了不去碰触那个话题吗?还是说,神乐也犹豫不决呢?
「……神乐。」
我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并不期待她会回应。但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却仿佛呼应那个名字一样,涌上我的心头。
而爱慕之情满溢我的内心,让我想起往事,胸口一阵疼痛。
我在深山中醒来,四处流浪,在前往几个村子的途中,我发现自己不是人类。
我的外表和人类一样,但本质上却不同。那让人感到敬畏,以及纯粹的恐惧。比人类优异的容貌充分印证了我们的不同,超越常人的力最巩固了他们的认知。
即便我欺骗他们说我是神明的化身,但却不住在村庄里,因为只有人类才能住在人类的社会中。所有生物都有其所属社会,而且那些社会不认同异端。
妖魔也是如此,与其说我是妖魔,我比较接近精灵,但若说我是精灵,又有点太过污秽,甚至污秽到让人害怕。
不论是妖魔或精灵,皆起源于人类的信仰。
对死者复生以及对未知夜晚的恐惧造就了吸血鬼,对山川与自然的敬畏与崇拜而塑造了精灵。多数人的认知,给予我们这些生物被创造出来的机会。
因为人类将妖魔想像成是带来灾祸的象征,于是有了妖魔。
因为人类将精灵想像成是带来恩赐的象征,于是有了精灵。
其中有失去信仰,没有栖身之处的精灵,也有相反的例子。像妖魔一样将仇恨做为原动力、成为降灾的厄神便是如此。
而我的存在,大概就近似于那种东西吧。我宁可没有理性,那就不用如此烦恼了,但不知为何我的心神很正常。
我嫌恶地闭目沉眠,然后绝望地醒来,慨叹居无定所的自己并四处行走。
——我渴望和别人在一起。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神乐和平常一样,将兔子抱在胸前,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只要我有那个意思,随时都能夺走并支配她,让她只属于我。
如果没有社会能接纳我,我可以自己建造一个社会。用一名少女做为代价,为了享受至死方休的快乐。
为了我的幸福。
「……我变得好不对劲。」
心臓跳得几乎发痛,传达出我兴奋与卑劣的心情。我的心在呐喊着,要我现在马上刺穿那柔嫩的肌肤,注入我的欲望,把她变成我的东西。那股冲动既卑贱又邪恶,且无可救药。她想必不会拒绝吧,因为她犹豫了,所以她一定会接受的。然后她会用醒悟的眼神,以失望的神色凝视着我。
看着背叛了她的纯真的我。
啊,或许那样也不错,我有点认真地这么想,这想法让我浑身颤抖。
我觉得自己变得很恐怖。
我又要再做那种事了吗?要亲手将或许能得到的重要栖身之处,沾满污泥吗?即使事情无法顺利照着我的期望发展,我也应该确实的留下回忆才是。
我留下只剩半杯的红茶,站起来走向门口。
我想呼吸一点外面的空气——
『你若要找出那只吸血鬼的巢穴,就要再像今天一样,趁着那小鬼入睡之后一个人出来。』
——真的是就那样而已,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这里是没在使用的废弃大楼,也是已经不再被需要的栖身之处。我靠着屋顶的栏杆,远眺明亮耀眼的街道,心中非常冷静。
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人类与妖魔的界线,看到这景色时,心里会变得沉着安定,所以我喜欢来这里。
在这里,我可以背对着明亮的世界。这里有我对村庄的憧憬、羡慕,以及确切的现实。没有人会到这里来,而这里不方便袭击人,对人类来说,这个地方也有点可怕。只有像我这种没有栖身之处的人,才会来这里吧。
仔细想想,我也是在这里再度遇见神乐的。当时神乐被除魔者追捕而逃进来,十分痛苦地靠着墙壁。
我会救她,并非出自善意。
因为,我发现那样的神乐时,心中浮现的是高兴的情绪。
『你所期望的,应该是像初生的雏鸟那样的东西吧?』
那个男的所说的话,肯定没有错吧。
即便能骗过他人,我也没精明到能骗过自己。
「……我真是个坏女孩。」
「但对我而言很方便,实际上也挺不错的。」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