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飞到这附近寻找,猜想你们不会成功,正打算放弃……。不过太好了,真是太庆幸了……」
达达和奇奇吃些散落在餐厅后面的菜层和面包层充饥,正走在返回新家的途中。住闹街附近很方便的理由之一,就是得以从容觅食。在人烟稠密的地方认真寻找,到处不乏可供老鼠享用的食物。下一步只需留心别被人发现,两兄弟已很快学会避免引人注意的技巧。当初奇奇曾是那么胆小,怕听见人类脚步声,等到习以为常,甚至乐得一溜烟钻过路人脚边,达达必须时常劝它别惹是生非。
达达和奇奇沿着岸缘前进,告诉母雀搭乘公车冒险和发现新巢穴的经过,然后来到新居前面。刚在旧排水管住几天,它们就对这宝贵的「家」产生认同。母雀感动地眺望这个「家」,这群生长在河畔的老鼠千辛万苦来到新天地,幸好很快找到如此气派的河滨之「家」,母雀由衷为它们感到欣喜。
「鼹鼠太太一直很担心,我这就飞回去告诉它,奇奇它们找到非常美好的家,一切都安顿好了。它说不定会问:『有比我家好吗?』还赌气起来呢。」大家眼前仿佛浮现鼹鼠妈妈抗议闹别扭的模样,不禁噗嗤笑起来。
这时鼠爸返回巢穴。过去觅食是全家同行,最近达达能发挥成鼠般的判断力,因此尝试分组行动。除了收集更多街上讯息,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集体行动过于醒目。
母雀很高兴再度见到鼠爸,与老鼠一家简单聊几句后,就匆匆飞回去向大家转告好消息。
这日清晨飘起雨,雨势不大,寒风飞夹冷雨刮来,刺在身上如针扎。父子们整天待在窝里,回忆旅程的种种经历。真的遇到好多状况啊,居然能克服难关呢,大家讨论着度过时光。
鼠爸开始模仿老大的怪腔,那家伙曾把奇奇的尾巴抓住倒吊起来。鼠爸装出恐怖兮兮的声音:「哦,你是小奇奇啊?」这一吓唬,逗得奇奇露出肚皮笑翻了。达达倒是很想念阿蓝伯母,期待下次见面。大家都为莎拉和多兰姆、悍兹感到担忧,不知它们是否顺利与葛伦重逢。达达小声念着葛伦作的诗,鼠爸和奇奇安静地聆听。
外面风雨飘摇,洞里是温馨暖和,再也没比待在舒适窝里听雨音、全家闲聊着悠闲度过更开心了。聊累了,就从洞口出神凝视着冷雨滴落河面,泛起涟漪变化。
夜里雨歇,过半夜,感觉饥肠辕辕又想活动筋骨,一家决定到街上觅食。鼠爸先让达达和奇奇外出,自己打算单独行动。
鼠爸在黎明前返回,两兄弟还没回家。它轻啧一声,猜测该不会又在哪里贪玩,转念一想,只要有达达在就不必多虑,大可放心。鼠爸累到极点,街上迷路后,它在同一角落徘徊浪费不少时间,回家倒头便沉沉睡去。
不知熟睡多久,突然附近响起人类的交谈声,鼠爸一惊跃起。究竟怎么回事?
那些人起劲地大声谈论,渐渐走到排水管前,鼠爸屏息潜伏不动。忽然响起轧哩轧哩、喀哩喀哩的刺耳噪音,堆在入口前方的沙土零星崩落。手会不会伸进洞里?鼠爸害怕起来,心想干脆趁现在冲出去,又担心逃走失败。
然而没有再发生任何异状,交谈声逐渐远去。太好了,有惊无险,鼠爸松一口气。走向洞口,从土沙堆上探头一看,奇怪,怎么头顶到东西伸不出去。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
鼠爸拨开土沙堆,眼前出现一整片细孔铁网。它慌忙拨开全部沙土,检查入口附近,每个角落都嵌紧铁网,找不到爬出去的缝隙。这是刚才那些人来装设的,我被困在里面了!
原来他们正是市政厅的职员,以及承办河川管理的土木公司从业员。其实当达达一家抵达的前几天,曾大规模进行秋季河床的积叶清整工作,当时发现这条老旧排水管出口的铁网盖脱落。水管已无用途,露出空洞有碍观瞻,暂时决定择日重新安装。由于非紧急施工而暂缓处理,终于在今晨由负责人员来加装新网。这种简单工作转眼完成,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转眼功夫,将带给一只小动物和它的亲人多么沉痛的打击。因为谁也没想到,当时排水管出口的土沙堆后面,有一只老鼠正屏息静待。
我被困住了,鼠爸心底发出呻吟。浑身压在铁网上,使尽全力一推,文风不动。咬咬看吧。好粗的铁丝,根本啃不动。糟糕,真麻烦,这下惨了。这时,达达兄弟回到洞前。
「爸爸,抱歉晚回来了。奇奇这小子……,咦,这是什么?」
「人类来装设的。你帮我看看,能不能从外面拆下来?」
两兄弟惊慌地仔细检查,发出困惑的低吟。
过去不曾注意在排水管外侧的混凝土壁上,左右两侧和下方均设有嵌口,铁网是由上往下插入,牢牢嵌住。达达和奇奇在管外,与在里面的鼠爸合力又摇又扯,铁网毫无动静。看来往上推就能拔出来,但镶上牢固铁框的网片太重,光凭三只老鼠合力根本推不动。
「真伤脑筋。」鼠爸平静地说。面临困境时,它语气反而更冷静。这是达达兄弟旅行至今面对无数危机后,对爸爸的一项了解。鼠爸总是如此反应。
「这片网子推也推不动。我看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走进管里。」
「可是里面被土沙掩埋……」
「挖挖看吧,这是唯一方法。现在里面没有水,原本这是排水管,应该能通往别处出来。事到如今,只能考虑这么做。」
鼠爸立刻采取行动,达达兄弟爱莫能助,只能在外面担心守候。
「刚才那些人可能回来,要当心点喔。」鼠爸停下转头对它们说,「外面很冷,川风直接吹来,你们最好到可避风的树荫下躲藏……」
「没关系,别管我们,爸爸。」达达急躁地说,「我们没事,一切很好。爸爸加油,继续努力挖喔。」
「是啊,我知道。」鼠爸微微一笑,又开始行动。挖啊挖,掘出沙土朝背后一踢,愈积愈高,鼠爸的身影被土丘遮住,渐渐看不见。
它的双爪早已渗着血。嘿呀,要是有挖洞专家悍兹在就好了。嘿呀,这碎石怎么这样尖呀?手好痛、背好酸啊。嘿呀,洞里究竟被沙埋多远哪。嘿呀……。咦?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