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说不准过,还不快滚。」
「那怎么行……,我们只是想到桥的那一头。」
「休想。对面是咱们的领土,不准异类闯入。」
「异类?我们不是老鼠一家亲吗?请让我们加入一起生活。」
「老鼠一家亲?」大老鼠哼哼发出嗤笑。「少说蠢话,凭你们这种小卒仔,也配跟咱们相提并论,差点没笑掉我的大牙!」
曾几何时,大老鼠背后众来几只同样魁梧的大个子,隐约浮现黝黑的轮廓,一片轻蔑的窃笑蔓延开来。
「可是,我们是老鼠一家亲嘛。」一只仿效鼠爸的口吻,嘲笑更响亮了。鼠爸紧抿嘴唇。
「滚回去、滚吧。这里禁止通行!」领头的老鼠忽然高声恫吓,猛吼一声。
鼠爸满脸怒色。
「我们没办法留在下游谋生。」它保持冷静,毅然决然说,「河上会铺设盖子,你们也很清楚吧?」
「是啊,听说了。」大老鼠说,「但这不干咱们的事。」
「我们想到上游建造新家,请让一让路吧。跟我来,达达、奇奇。」鼠爸平静说完,绕过它们正想走进隧道,达达兄弟提心吊胆地跟随,听见嘻嘻窃笑个不停,那群恶霸形成的庞大影团只起一阵摇颤,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尽管出言威吓,不过是装腔作势,吓唬一番后,还是会让我们通过吧。
这念头刚浮现在达达脑中,忽然间,鼠爸被一股强劲力道撞飞,直接摔向后方。达达兄弟连忙跳开,那群大个子飕地逼上前,这才暴露在亮处,看清它们的身影。
总共是四只,身高、肩宽足足比鼠爸大上一倍半,生满乌黑、尖长、密麻的硬毛,声音既蛮横又粗暴。
「喂,快滚吧。河上铺盖子,你们就到盖子下、在黑漆漆的下水道里寻开心,快活混日子去。」
奇奇半张着嘴愣在原地,一只大个子突然给它一记头槌。奇奇飞跳起来,脑袋撞到地面,叽呜闷哼一声昏倒了。鼠爸纵身朝大个子扑去,对方微微一晃,浮现浅笑低瞧着鼠爸。鼠爸伸手想把它拽倒在地,对方却不动如山。扭打中,鼠爸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原来另一只从背后偷袭,在它脚后跟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其实达达有看见那只老鼠靠近爸爸,但一切遭遇,让它在极度惊骇中头脑空白,手脚完全不听使唤。爸爸,危险!心中呼唤好几遍,却无法喊出声。
4
究竟是如何逃走的,达达对后续发展毫无印象。回过神来,已在距桥不远的霍香蓟花丛里,三只老鼠叠成一堆。急喘不休的是鼠爸,闭目捂住伤口,连连发出低沉的呻吟。奇奇则紧闭双眼,处于半昏迷状态。
「爸爸,对不起。我明明看见那家伙想咬您……」
鼠爸没有回答。达达靠近想帮忙舔伤,看到被严重咬裂的后腿伤口上骨嘟、骨嘟冒出鲜血,不禁退缩起来。
「算了,不要紧……」鼠爸气若游丝地说。
「这样怎么行……」
「真的没关系。好了,睡一会吧。今天……晚上……,惨透了……」鼠爸上气不接下气的语声,随着呼吸从肺腑绞出来。
达达低声哭起来,鼠爸任它尽情宣泄,后来达达哭累了,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清醒时,四周在拂晓微曦中。达达惊跳起来,躺卧的鼠爸只抬头注视它,明澄的灰瞳漾着惯有的安笃之色。达达望见爸爸的眼神,身心开始复苏活力。
「爸爸,我……」
「嗯,爸爸知道。当时你很害怕吧?不过,留在这里很安全,它们不会追来对付我们。」
「那些家伙是谁?」
「它们是沟鼠军团,一群残忍粗暴的流氓,喜欢恐吓弱者,听见惨叫就乐得大笑。」鼠爸严峻地迅速说完。
达达一家是比沟鼠体型瘦小一圈的玄鼠。这两类老鼠相处不甚融洽,应该说,简直是水火不容。以前巢穴附近没有沟鼠栖息,达达从不知道有异族相争这种事。
「爸爸,还痛吗?」
「已经止血了,放心吧,伤势不如外表严重。幸好脚后跟没有伤及要害,保住了肌腱,万一被咬中,恐怕这辈子就残废了。」
「奇奇呢?」
「醒来一次又睡着,我想它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半天就能恢复。」
达达逐渐恢复记忆:当时鼠爸身负重创,仍衔住奇奇后颈,拖着重量远超过宝宝的奇奇,缓缓逃离了现场。离开时,沟鼠们边嘲笑,边追着鼠爸拳打脚踢,欺侮一阵才住手返回隧道。
「爸爸……」
意外的是,鼠爸只爽朗一笑。
「爸爸的计划又出现漏洞,唉,也真是的。行动太草率,不配当爸爸!」鼠爸朝自己脸颊啪的一拍,原本以为世界末日来临的达达,心情顿时亮起来。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是啊……用心想想看,反正天无绝人之路。它们不是说什么领地、领土的吗?桥那一头可能有许多沟鼠栖息,属于它们的势力范围。不过,沟鼠的地盘不可能在上游永无止尽延伸。换句话说,从这里绕到别处去上游,远离它们的地盘就好了。我们提高警觉先走河堤步道,等河滩没有沟鼠出现再到河边去。这样比较妥当吧?」
说的也是,原来很容易解决啊。爸爸还是最可靠的。
「可是,爸爸暂时不能行动,大概要休养几天……,等伤口愈合为止。达达,辛苦你了,这阵子去帮忙张罗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