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就没有那么清脆响亮了。在辽阔的视野里,我为自己的无力双腿悲叹。唉~~人工果然还是敌不过天然。
没走几步路,我的腰已经开始发酸,挺直背脊也变得辛苦。「嗯~~」左脑开始玩起假设的游戏。假设我到公司行号正式上班,每天早晚都要搭电车通勤的话,不知道几天就会喊苦?「三分钟热度」的结论传递到神经细胞。
在保持身体向前倾的不健康姿势下,尽管没有刻意要前进,双脚也会自己往前走。双脚为的就是避免我跌倒,而且是无条件付出,就像父母亲的亲切态度一样。天气如果好一点,至少不会这么惨。我抱著怨恨的心情仰望天空。抬头后称不上吉利的光景映入眼帘,我像是被人又补了一枪似的意志消沈。
好了,我该监视的可爱妹妹在哪里啊?他透过手机传了妹妹的照片给我(耶!我们顺便交换了电子邮件的信箱!)如果要直接根据那张照片给予评价,在忽略过身为同性的忌妒心之下,他妹妹算是个黑发美女。不愧是他的妹妹,就像哈密瓜园里不可能长出白萝卜的道理一样。
不过,他妹妹的凶狠眼神让很多方面被扣了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可爱小鱼儿为了回应河面上的波光闪闪,以及春天的和煦暖意而在小河里活泼游动时,一株大树突然从上游往下流,彻底改变原有光景的那种感觉。照片里的妹妹别开著脸,像是不愿意被人拍照的样子,或许这部分多少也有所影响吧。
说到照片里的那张脸,我以前在他的公寓里见过。没错,就是找藉口说「走错房间」的那个女生。重新细看后,我发现他妹妹的长相很像哥哥会一见钟情的类型。他妹妹的眼球周围的特徵明显,我估计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就可以找到她。
我在靠近马路正中央的位置暂时停下脚步,留意著有没有雨伞和人的动静。因为是雨天,根本没有人会在户外优雅地,或是和气融融地昂首阔步。不过,路上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照他们前进的方向看来,似乎都是打算前往位在最深处的建筑物。我低下头闪躲水泥地上形成的水洼,也朝向该建筑物前进。
抵达后眼前出现一栋洁白如新、散发洁凈感的建筑物。其外观就像把豆腐直立起来,然后直接放进冷冻库冰上两天后的形状。看见几个大哥哥、大姐姐一脸后悔来到这里的无聊表情,在入口处旁边一边吞云吐雾地抽著烟,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不由得低下头。尽管年纪相差不远,我还是不禁感到畏缩。
高中时我和学校里的小混混(表现像小混混的学生)也是毫无交集。尤其是那些头发剃得短短、一部分还染成红发的同年级学生,我更是刻意避免跟他们有瓜葛。虽然那种人有可能藏著温柔的本性,或是对动物很有爱心,但他们满身是刺,我还没机会碰触到他们的本性就先开溜了。
远方响起某人透过麦克风发出不输给雨声的吶喊声。我被突如其来的歌声吓得跳了起来,连从容欣赏歌声的心情也没有,就这么头低低地逃进建筑物里。
建筑物里挂满一大片勒克斯度数高的电灯,整个空间充斥著足以拂去云层的光量。灯光彷佛化为掌心似的压在我的头上,睫毛不禁颤抖起来。我像笼子里忽然被丢进电动玩具的天竺鼠一样,失去了冷静。我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很少开灯的!
(注:勒克斯(Lux) 为一种常用的光线照明度计算单位,表示1标准烛光在距离1米的物体表面所产生的照明度,又称为米烛。)
方纔的热情歌声没有传进室内,但可能附近某处在打雷,轰隆声响响起,再次划破寂静的气氛。
我带著想要逃避喧闹、想要寻求昏暗空间的心情,像只蛞蝓似的在走廊上拖著脚步前进。尽管动作缓慢,但我没有懈怠,仍然像热心义工在街上帮忙寻找走失的小狗一样,积极地搜寻他妹妹的行踪。
在走廊上前进到一半时,我发现有个像图案的东西,镶嵌在色泽如柠檬奶油一般(小说里偶尔会读到用奶油色来形容色彩的文章,但我个人希望可以描述得详细一些,说明一下是哪种奶油色。像我们当地就有比较罕见的红豆奶油)的墙壁上半部,目光不禁被吸引过去。
「哇~~是电视耶~~」
虽然我不是生在电视机初问世的七○年代的人,但看见墙上的液晶萤幕之大,还是忍不住赞叹起来。
或许是我个人的认知不同,我认为电视机是放在家里的东西,除了运动设施之外,其他场所不应该有电视机。
我一个人往光的方向「聚集」。我的动作左右又上下晃动,所以即使是个体,应该也可以看待成复数。我擅自这么做出判断。没有其他人聚集在电视机下方,可见来惯了的人同时也看惯了电视机的存在。
真是一群好命的家伙!我学起为丰衣足食时代感到气愤的大叔,试著表现出愤慨的情绪。跟人家借来的怒气不到两秒钟就软化,我目不转睛地看著出现在萤幕上的即时报导。
「哎呀!」
看了报导内容后,我忍不住叫出声音,惊讶地往后仰。
电视机里的声音播报出连我这个家里蹲,也知道其存在的某著名女歌手自杀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