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像要抓住缰绳控制我似的顶出掌心,语气也显得激动。
「嗯~~可是,如果周遭一直有跟踪狂跟著,你也会很危险。我是不是应该稍微割花对方的脸,要求对方签下切结书保证绝不会再接近你?」
有跟踪狂跟著也不方便约会,而且不能专心。更重要的是,必须在她身陷危险之前,完成动作比较好。这样肯定以后比较不会后悔。
或许是没打算做出更强烈的制止行动,她再次把目光移向中央教室大楼的方向。她的视线前方是否捕捉到跟踪狂的身影?
「问一下参考资讯,跟踪狂的外表长怎样?」
「……矮矮胖胖的男生。头发染成咖啡色,没有很长。好像是穿著蓝色衬衫。」
「嗯、嗯。」脑中浮现了南瓜的身影。不过,应该不是南瓜。
「不过,你真厉害,距离这么远还看得那么清楚。你视力很好喔?」
「我只是对危险很敏锐而已。」
「真的喔。」
她一边垂下眼睑,一边冷冷丢出像口香糖嚼到没味道、毫无情感的话语:
「我搞不好挑错人了。」
「放心啦。我对我的臂力没有信心,其实根本不可能弄伤对方。」
我发自内心地这么发表主张后,摸了摸上手臂。好一个肌肉不足的纤瘦手臂,就算猛力挥拳,恐怕也只会弄痛自己的手和骨头就下台一鞠躬。
她可能以为我是在说无聊的笑话,僵著脸接受我的无能。
「可是,你不是有刀子吗?」
她提出质疑说道,我面带微笑地压低下巴说:
「所以我会保护你。」
我这么回答后,她一副像是被神明的启示,也像是被诅咒勒住脖子似的停住呼吸,瞪大著眼睛。
明明是她要求我保护她的啊!
或许她还没有做好被保护的心理准备吧。嗯……晚一点再跟她讨论这点。
「你这个人……该不会……」
她好像低喃了什么,但音量压得太小声,我没听清楚内容。再继续跟她交谈下去,可能会不够时间逮捕跟踪狂。
尽管舍不得,我还是跑了出去。跑出去之前还故作悠哉地喊了一声:「开始吧~~」等一下她必须独自去上课,会不会有事啊?我们没约好集合地点,希望可以在下课前搞定一切,然后再去到教室大楼前面等她。
「啊!」我学她刚才的反应叫了一声。
我忘了请她告诉我跟踪狂的具体所在位置。
算了,反正跟踪狂看见她的反应和我的行动后,应该察觉气氛不对劲,拔腿逃跑了。
我只要找到试图躲起来的家伙,然后稍微修理一下那家伙就好。
§
每次要认错时,心情总是糟透了。
如果是被名为「他人」的客观存在指出错误,我应该会顽固地不认错。至少可以肯定我是那种个性的人,所以不会有想要表现懦弱的时候。我是指在思想或行动的动机方面。
如果要问我会不会有例外,顶多只有迷路时向某人问路,对方亲切为我带路的时候。
被人指出错误后,打从心底深深反省,并重新审视过程,下定决心从头来过。除非是圣人君子,不然就是平常没在动脑袋的人,只有这些乐天派的人纔可能不需要太多时间就能做到这点。
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是对的。只要有自我,就一定会。
我现在会决定选择相信自己错了,想必也是类似举动。
所以,此刻的我正陷入如此水深火热的心境,但还是勤快地移动双脚到鞋店打工。我头痛得厉害,不确定昨天到底有没有睡著。尽管如此,早上还是被从窗户细细流泻进来的阳光叫醒,准时抵达打工地点。
不过,一路上展开了一场苦斗。那种疼痛不堪的感觉就像颈部内侧和后脑勺被埋了蜂窝一样。
「今天我有排班吧?」
「就算没有排班,你也是可以来帮忙的。」
在店内忙著排鞋子的店长把围裙丢给我说道。我准备立刻套上围裙,从尼特族变身为打工族。「来哟!来看喔!」绑好围裙的绳带后,我拍了拍手试著招揽客人。
「你对著店里面拍手有意义吗?」
「我错以为是节分,想说这样看可不可以赶走恶鬼。」
「你现在是把我当成恶鬼了啊!」
对于职场上的沟通,我已渐渐习惯。我原本预计花三星期的时间和店长培养出好感情,但现在必须修正计划。我自己拟了几个针对昏暗未来的改善案,和店长建立超越雇主与雇员的关系就是其中一个改善案。
只要和店长变得感情要好,一切顺利的话,店长退休时说不定我可以继承鞋店。就像运动选手退役时,会把器具让给学弟妹的意思一样。现在的我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甚至应该说脚下的地面已经下陷,整个人浮在半空中,找不到地方落脚。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拥有稳定的未来几乎可以和人生目标画上等号。
虽然被「绘画」这个眼前的烦恼玩弄也没什么不好,但不可以忘了脚下的危险而到处走动。人生的终点在于死亡,帮助他成就某件事不代表故事将会落幕。就算有再多道镁光灯打在自己身上,也不会会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