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你得过奖,搞不好我以前看过也说不定。」
「现在才问名字啊,会不会晚得太离谱了……」
他笑了出来,一副为彼此如此粗心大意、如此吊儿郎当感到难以置信的模样。的确,我也有强烈的同感。
真是的,认识到现在都第几天了!我和他互相报上姓名。发现他的名字果然有点耳熟时,我忍不住发出咋舌声说:
「好巧不巧竟然是隔壁。」
「咦?什么隔壁?」
「没有啦~~没事。」
我随便敷衍说道。别看我这样,我多少还是有自尊心的。应该说,自尊心还比别人强一倍?
因为这样,我才会痛恨自己只拿得到努力奖。忽然想到好像有个人跟我一样拿过两次努力奖。好一个同病相怜啊~~
不提这些了。
不过,知道这些后,总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连哪里不对劲都不知道是要怎办?
他和我是同时期,所以是七、八年前的事情啊。这样好像说得通,原来如此~~
还是觉得怪怪的。「……算了。」我做了自我了断。我是说抱著「管它哪里不对劲」的置之不理心态。
对于我的独角戏,他虽没有做出敬畏三分的反应,但还是歪起头。不过,他没有追究下去。
「不久的将来我打算再完成一幅画,只是……」
「只是?」
我复诵一遍他最后说出的连线词,催促他继续说下去。他含糊地笑笑,像是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下一秒钟,他显得沙哑的自言自语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在我的脑海里掀起微微的波纹。
「我只是很喜欢画而已。」
§
「你凭什么走在我旁边?」
「因为夜路很危险啊。」我猜啦。
「也对,夜路让你走在我旁边确实有危险的感觉。」
感到厌烦的语调和表情真的和她很搭。
联谊结束后,我和她一起走向车站。两个研究会的联谊活动并非同时结束,而是我和她其中一方配合对方在酒宴正酣时离开,才会一起漫步夜色之中。至于是哪一方配合对方开溜,就交由各位看官自行想象了。
在大楼的灯光也开始失去光量的时段,当然不希望让被跟踪狂跟踪的她(根据她本人的说法)独自回家。事实上,白天发生犯罪事件的案例比夜间还要多。虽然我曾这么听说过,但在这里就不刻意多提。我是合法的跟踪狂,所以够资格签订保护她不被其他违法跟踪狂伤害的合约。这就是我可以待在她身旁的代价,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本人却觉得我很烦。
「话说回来,真是吓了我一大跳,竟然会在那家店跟你巧遇。」
「每个跟踪狂都会这么说。明明早就在埋伏,还说什么巧遇。」
「这次是你先到那家店的耶。」
「每个跟踪狂都会这么说。问题不在于先后顺序,而是企图。」
她说第二遍时的速度特别快,说话方式听起来有种击败对方的感觉。
「是吗?」
「是啊。」
「这次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啦。」她把我的话顶回去,顺便也用手肘顶一下我的侧腰,想要为刚才报一箭之仇。我决定接受她的说法,并告诉自己她说的似乎有道理。她轻轻松松就让我的想法被覆盖过去。
她如此可靠的表现也让人欣赏不已,可以感受到她不同一面的魅力。
尽管夜已深,路上依旧人来人往。一切状况正常,感觉不出有什么可疑人物。虽不至于到形成人龙的地步,但有不少人走在和缓的下坡路,往车站的方向前进。我就读的大学位在下坡路中途会遇到的另一条坡道尽头,被盖在地理位置奇特的山丘上。而且,大学旁边还有县内规模最大的墓园紧邻。
真可惜,如果墓园换成是主题乐园,就可以随时约她去玩。
「你还记得条例吧?」
她一边注视著发出淡淡黄光的拉面店招牌,一边对著站在她正前方的我问道。
「嗯?」
「晚上一起行动其实是打×的。」
「喔,禁止条例当中确实有这项。」
毕竟那条例订得很细。感觉上我只要站在她的身旁呼吸,就会触及到某项条例。
她把视线从拉面店的招牌挪到我的脸上。她的个子不算娇小,所以不需要把下巴抬得高高的仰头看我。我松了口气地心想:「这样她的脖子就不会负担太重。」
「原来你还记得啊。害你用了就快干枯掉的宝贵脑细胞,实在让我十分过意不去。」
「别这么说。」虽然不像我的个性,但我不禁觉得害羞。「别说是不像你的个性,根本是害羞错了地方。」被吐槽了。
她是不是会读心术啊?还是我的内心想法会明显表现在脸上?
「既然你有这个知识,为什么没有付诸于行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