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纔的话语站在最前面,指挥著鞋子队伍。
……鞋子队伍笔直地朝向仓库前进,仓库里收著描绘到一半便放弃的图画,成了图画坟墓。好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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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该不会只有我的表层部位没有自知之明吧?
我坐在自己房间里的椅子上,一边让椅子往后倒,一边缓慢摇晃上半身仰望著天花板。在学生餐厅告白后没能够得到她的答案,反而被烙下白痴的烙印后,我翘了下午的课跑回家。升上大学后,这是我第一次浪费学费。可能是不习惯这么做,不禁对父母亲感到些许罪恶感。
不过,此刻让我的内心引起小规模地震的不是这件事。
此刻的问题是,如果把冷静掌握状况,并以客观角度目击事态的店员发言也纳入分析,只能得到「我被她甩了」的结论。她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现在就做出被甩的判断还太早了。以我个人来说,仍抱著向波丽安娜学习的精神,并未舍弃一线希望。不过,身体却似乎早早气馁,陷入失恋的情绪。我感到全身无力,整个人变成消了气的气球。
(注:波丽安娜 美国小说《少女波丽安娜(Pollyanna)》的主人翁,是一个充满乐观思想的女孩,后来成为代名词,被用来形容乐观过头的人。)
我把双脚跨在升上小学便一直用到现在的书桌上,索性让其他存在来替自己支撑重力。回想起来,国中和高中刚刚失恋的时候,也是像这样身心不同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纔好。我这个人似乎尽管情感深处或身体就跟正常人一样陷入失落的情绪,情绪还是不会传达到意识的表面来。明明想要精神百倍地到外面跑来跑去,两只脚却像麻痹了一样,这般著急的情绪化为压力不断朝向我的五脏六腑施压。
「呜……」
我会不会告白错了时机?还是告白话语太陈腔滥调了?还有一个我最不愿意去思考,可能性却最高的原因,也就是我的长相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每次听到你说的话,都会让我觉得自己站在樱花已经掉光,还长出嫩叶的樱花树底下。要是她这么对我说,该怎么办?长出嫩叶的樱花树处处爬满毛毛虫耶!以前我和妹妹一起去特教学校对外开放的操场上玩耍时,妹妹曾经乱踢樱花树,结果发出一连串像引爆鞭炮似的尖叫声。
万一她对我产生像妹妹那样严重的厌恶感,别说是没希望,可能在那之前会先闹出问题吧。到时候就要担心她会跑去大学的性骚扰防治中心报案。
「呜……」
目前为止,脑中没有浮现「放弃」这个选项。伤脑筋啊,明天如果又在某处遇到她,我一定会忍不住随便就跟她搭腔。从以前大家就经常说我胆子很大,但我的行动力其实只是来自于思虑不周,所以不会伴随自信。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受到异性的冷漠对待了?第六次?不对,应该是第七次?只要告白成功,就可以交往好一段时间,但往往在最重要的起步就会摔得狗吃屎。我是不是应该想个好方法才行啊?
没有把心意传达出去就不会有开始,这样的想法一直都是我的原点。只不过,通常会在开始的那一剎那就宣告结束。
「呜啊……」
「我回来了。笨蛋哥,你怎么啦?」
妹妹爬上楼后,主动搭腔说道。她一身外出服的打扮,似乎是刚打工回来。前阵子关在家里的时候,她一天到晚都穿著睡衣,所以看到外出服的打扮感觉颇为新鲜。
「你回来了啊,什么怎么啦?」
「我听你一直在那边呜呜叫。怎样?你被警察盘问,护身符终于被没收走了啊?」
妹妹站在走廊上,以揶揄的口吻询问我在烦恼什么。「那东西没事。」我瞥了一眼平常上课用的包包后,说明起烦恼的原因。我们兄妹的关系良好,好到可以互相倾诉感情的事。或许是我们常有机会一起玩耍,才会感情要好吧。
「没有啦,我今天跟喜欢的女生说我喜欢她,结果被甩了。」
「要是没说什么就被甩,那就太搞笑了。」
妹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真不知道她对恋爱话题到底感不感兴趣。
「其实也发生过不少次这样的事喔。从旁看来,似乎很容易就会看出我的爱意。」
「喔~~也对啦。」妹妹一副想起什么似的模样露出僵硬的笑容后,轻轻压低下巴。说到妹妹的态度,她明明粗鲁得很,但因为五官长得稚气可爱,所以同学擅自替她贴上「花瓶」或「天生爱装乖」的标签。对于性格面,她本人似乎也有自知之明。
「对方是大学的同学啊?」
「没错。」
「开学到现在不是才过两个星期而已,已经感情这么要好了啊?」
「没有,今天才第一次交谈而已。开口第一句就是告白。」
「……如果对方这样还答应你,我愿意让你归化成帅哥共和国的国民。」
这家伙真的没救了。妹妹露出带著这般怜悯意味的眼神,从高处看著我。
「帅哥共和国啊,好好喔,你的长相够资格和住在那种国家的人交往。」
即便性别不同,看到一个人的美还是会把对方视为羡慕的物件。或者应该说要看物件,羡慕也可能变成忌妒。
「……没那回事的。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是喔……」
以妹妹的个性来说,难得会有如此谦虚的反应。会不会是在外工作累积接待客人的经验后,个性自然就会慢慢转为成熟啊?是说,我从来没去看过妹妹工作的场所就是了。没办法,妹妹命令我不准去。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后,看见父母在教学观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