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年前 我的小规模奇迹

,这是最热血的一句话。

  「咦?」她一脸吃惊的表情做出标准反应。她不停眨眼,罐装果汁也从掌心滑落。「糟糕!」在罐装果汁掉下来砸伤桌子之前,她伸出手勉强接住果汁。

  她就这么顺著身体往前倾的动作,在椅子上坐下来。

  端正而坐后,她吞吞吐吐地回答:

  「不是啊……我已经结婚了耶。」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说出来。我也没期望得到什么回应。」

  「喔……」她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歪著头把弄手中的果汁罐。

  以我个人来说,其实这样就可以结束了……不过,这样就结束好像有点蠢。也对,我本来就蠢,这样的解读是正确的。只是……嗯……

  我决定在不会太丢脸的范围内,只针对我想要传达的话语做补充。

  「我到死都会一直喜欢你。」

  「……不会吧,应该不可能吧?你一定会再喜欢上其他女生的。」

  她直接否定我的话语,甚至比手画脚地加上否定动作。

  「也许吧。」我不确定自己是否顺利这么回答了她。

  我骗她说要借厕所,没告知一声便离开她们夫妻俩的家。

  我担心万一停留太久,最后被救护车送去医院,又会害爸妈担心。更重要的是,如果继续跟她面对面相处下去,我应该会忍不住把生病的事巨细靡遗地告诉她。

  我厌恶有可能引人同情的自己。

  比起在她的心中成为过去式,我宁可自己是现在进行式,以「虽然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但我确实有这个朋友」的认知存在她的记忆里。哪怕那记忆就像墨水不足而没印好的页面一样淡薄。

  而且,我还顾虑到一点。万一我把来日不多的讯息告诉她,喜欢站在高处俯瞰、又爱玩弄人们的命运,有可能会再把更多周遭的人事物牵扯进来,为我奉上在剧场表演的机会。差不多是该安静退场的时候了。毕竟尽管再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我的故事很无趣的事实。

  不过,她可能挨骂或被责怪,以为是恶作剧才叫救护车来,这点让人有些于心不忍就是了。

  鲜血从染上鲜红色的绷带缝隙间涔涔流下。左半身明明不断流失血液,却觉得笨重不已。伤口的疼痛感宛如一条重力的排水沟。

  ……但愿这伤口可以带来有益于她的结果。

  如果短刀男当时在那条马路上对其他人下手,就算只刺伤一个人便恍然清醒,也不敢保证受害者能够活命。害一个人受伤跟害死一个人之间的差异大不同,主要是在刑罚方面。

  只要可以成为在街上某处展开的群戏一小部分,我就满足了。我期望著自己的无心念头得以左右某人的人生。

  或许力量薄弱,也或许显得扭曲,但只要我的无心念头和怠惰可以化为助力为她带来幸福就够了。参与她的幸福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哪怕只参与到极小部分也无妨。就算我没机会亲身感受或没有人知道我参与其中,只要五年后、十年后她又在世界某处向某人诉说自己的幸福,就足以让我甘愿改变态度,反过来感谢命运。

  虽然我才懒得管短刀男幸不幸福,但如果她无论如何都需要短刀男的幸福,那就好好珍惜吧。应该说……她肯定是需要的吧。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她爱著她的老公。

  「……呼~~好累喔。」

  回到家之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静一静?

  应该没机会吧。说不定这回会换成警察当编剧,替我安排一场高潮叠起的结局。

  我抱著一种摆烂的正面态度心想:「尽管放马过来吧!」

  我发誓一定会把命运铺得又扁又平,一路保持平坦到底。

  ……还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在回家的路上千万不要喜欢上某个擦身而过的女生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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