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新兵桐谷

; 拟态平时躲在连接海底的洞穴当中,在登陆作战前,我方会不断发射钻地前进而在地底深处爆炸的飞弹,一颗飞弹的价钱就可以耗尽我一整年的收入,可是敌人总是能巧妙地躲过空袭,让我不禁怀疑它们好像事先就早已得知作战计划似地。制空权掌握在人类的手里,结果我们还是只能以大规模的地面战逼出拟态。

  我们小队是潜藏的伏兵,所以我并没有携带光靠组装就可变为一辆小型车辆大小的大口径机关炮。我们配备的武器只有口径二十毫米的机关枪、油气枪榴弹、桩炮,再加上每人配给三发的火箭筒。

  我跟与那原直接以通信导线连成一线,与那原跟费列渥连线,而率领小队的费列渥则是分别跟其它好几个人联机,再与小队长进行暗号通信。气温摄氏二十八度,气压是一零一四个百帕(hPa)。再过片刻,我方主力就要开始进军攻击了。

  昨晚只花一个小时就成功结束PT训练之后,不同于记忆中的是,我参加饮酒喧闹,因为我不想阅读一遍好像已经读过的小说,接着我把跟女兵温存后酩酊大醉地回到营舍的与那原拖上床铺,这跟梦里发生的事一模一样。

  与那原的女朋友听说也是机动护甲兵。除了特殊部队之外,前线的男女士兵由于是分别编队,所以在战场上不可能彼此相遇。

  “如果……有一方战死的话,应该会相当悲伤吧?”

  我试着这么询问与那原。

  “没错,的确会很悲伤。”

  “你无所谓吗?”

  “天国又不是瑞士,不可能让你把钱存到秘密账户之后远走高飞,能做的就只有在出击前爽快一下,这是身为士兵的基本原则。”

  “话是没错……”

  “别耍别扭啦!你也快点找个妞吧!”

  “我才没有耍别扭呢。”

  “电波斯基如何?你们在PT训练的时候不是说了几句话吗?她应该对你有意思吧?”

  “请不要胡说。”

  “那类小个子的在床上,通常是出人意表地热情奔放喔!”

  “说话的方式很下流喔……”

  “上床还分什么上流下流,人类已经进化到不管是小兵小卒还是少将大人,大家都是一律平等地掏出胯下宝贝嘿咻干活……”

  “与那原,你怎么那么多嘴。”

  “连军曹都这么说我,真让我难过。表面听起来是一堆蠢话,但是这其实是我纤细的脑神经经过呕心沥血后的思想结晶呢!大家说对吧?”

  “部份同意。”

  “我投弃权票。”

  “……”

  “基本上还算同意。”

  “我已经设定防毒滤片过滤你的笑话,所以跟我无关。”

  “先不论与那原的吐槽功力,我觉得桐谷的耍宝技巧有待加强。”

  “分队长!我觉得应该差不多该启动机动护甲的操作系统(OS)了,如果在作战中死机那就麻烦大了。”

  “香烟香烟香烟……啊!好想抽烟喔。”

  “你的尼古丁中毒还没痊愈啊?”

  “你们很吵!你们吵得我睡不着觉啦,混蛋!”

  以通信导线联机的分队男性成员七嘴八舌地回答感想,费列渥则耸耸肩膀表示无话可说。

  这是真的,我在训练学校也曾经学过,人因为紧张过度而快要把身体逼到爆掉时,只要想着快乐的事就好,因此人类中近似野兽的家伙所想的“快乐的事”会集中在异性方面,那也是无可奈何。

  话虽如此,不过我的脑中能够想到的人也就只有那位面容逐渐模糊的图书馆馆员,我甚至不晓得她现在过得如何,自从她结婚后已经过了半年,也许她现在正挺着肚子身怀六甲吧?

  刚从高中毕业的我会志愿从军,跟未能掳获她的芳心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嗯,我想应该没有关系。

  我之所以会从军入伍,是因为我认为如果将生命托付给运气决定一切的战场,也许我就可以在肮脏龌龊的世界里找到一点生存意义——那时的想法实在有够天真幼稚。如果现在的我是深蓝色的话,那么当时我就像是靛蓝色一样天真。很憾的是,我的生命好像连一颗飞弹的经济价值都不如,因此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出现愿意接受我以生命做为赌注,并且告诉我存在于世界的意义的亲切发牌员。

  “我们不先挖个壕沟,光坐在这里好吗?”

  “挖壕沟就失去光学隐蔽的作用了。”

  “我觉得光学迷彩根本就没用,敌人的可视范围又不一定跟人类一样,像我们在冲绳的时候,敌人应该看不见的攻击直升机照样被打得落花流水,害我们吃足苦头。”

  “下次我碰到敌人的时候,会帮你问一下它们到底看不看得见。”

  “我觉得壕沟实在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真想挖个壕沟躲进去。”

  “回基地之后让你挖个够,我特别批准。”

  “那是对俘虏的刑罚吧。”

  “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人发明把这家伙的嘴巴缝起来的拉链,就算把我的老人年金都送给他也……混帐家伙,作战开始啦!记得注意顾好自己的卵蛋!”

  费列渥发出大声呼喊。

  身旁立刻发出枪弹交错的刺耳声音,远方炮弹爆炸的振动声响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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