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提不起劲。只是利用它而已。
「既然来了就去吧……就照你的希望,把京给杀了。」
庵发出了呓语般的声音。
好比有着几亿根的细针贯穿黑暗,雨持续地下着。白天的晴朗天气就像是在骗人一样。
雨像幔帐一样地笼罩着,而庵,带着湿润的柏油路上响着鞋底发出的声音,以如同幽灵般的蹒跚步伐走着。
持续下着的雨势终于减弱,自云缝处所见的东方天空逐渐地亮了起来。
虽然天还没亮,但飞机场的中央大厅里,已经充满了活力。
「……怎么搞的真是,为什么要搭这么早的班次啊?」
忍住大呵欠的社,向坐在旁边的夏尔米抱怨着。
「没有办法呀……」
夏尔米盯着小小的化妆盒,修补着口红,以缓慢的口气答道。
「要比观众们更早到美国的话,就不得不搭这班飞机。以后别再抱怨了。」
「虽然知道如此……但困得不得了啊……」
背靠着大厅里的长椅,社又打了一个大呵欠。
七枷社,是个单就那一百九十公分身高就已经非常引人注目的巨汉;而他奇特的服装又更甚于此。白色的宽松工作裤是还好,但直接从裸露的肩膀上悬挂着吊带,上半身只穿着短下摆的长袖夹克,却又不是短外褂。在日本国际机场的大厅中看到的话,或许是非常另类的流行也说不定。
如此的巨汉平稳地坐在长椅上,包裹在皮手套里的硕大手掌握着两块琥珀玉,铿锵作响地把玩着,这样的话不想引人注目都不行。
外加坐在他隔壁补妆的夏尔米,穿着淡粉红色的紧身迷你裙。从裙下伸出的美丽的双脚优雅地交叉着,摇晃着诱人且游移不定的指尖,当然会聚集不少男人的视线。
「看什么看?又不是展示品。」
越来越多看起来像是出差中的上班族男子傻傻地盯着夏尔米瞧,社偷偷地咋着舌头。
「不过这也……太慢了吧,克利斯这家伙。」
「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早嘛。」
「我知道啊。——只是,那家伙该不会被干掉了吧,我在想……」
「胡说!」
盖上化妆盒的夏尔米,也没有看社的脸立即说道。
「别那么想嘛?你以为克利斯会搞砸吗?」
「嗯嗯——」
「别担心,马上就来了。」
夏尔米将交叉的脚换了换,抱着膝盖改变了坐姿。由于有半张脸被前发给遮住,故无法看清其表情:唯一可见的,只有那以红色唇膏修过的双唇所发出的微笑。
社耸了耸肩膀,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琥珀。
比起宝石外表那几乎全然是冷硬的结晶体,琥珀则是树脂经长时间凝固所形成的东西。因此琥珀拥有宝石所无可比拟的温暖肌肤触感。碰到其他东西时声音也不会有硬质的感觉。社,跟那些琥珀的同好者一样,喜欢把琥珀拿来互相磨擦,听取那柔和的声音。
夏尔米一面把玩着耳边的耳环,一面问道。
「琥珀这玩意儿,你知道为什么叫做琥珀吗?」
「不知道。为什么?」
「死掉的老虎魂魄渗入地面,不久后就成了琥珀。因为是虎之魄,稍微把字改一下就变成了琥珀。」
「这是传说吧?」
「嗯。……蛮有趣的,这是古代中国人的想法。」
「比起这个,我对于你知道这传说一事,更感到不可思议哟?」
「没有女人不喜欢宝石的嘛!」
「这么说的话,……大概吧。」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究竟是哪回事呀,喂……」
利用中断这摸不着边对话的机会,社耸了耸肩环顾四周。看了看方才社赶走上班族的地方,现在没有人敢再对他俩投以不礼貌的视线。不过,对于那些无聊人等,社可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责任。
「啊呼……」
「——领队。」
夏尔米轻拍着正在打第三个大呵欠的社脸颊。
「嗯?」
「看。来啦!」
社擦拭着眼角上浮出的泪珠,并往夏尔米所指的方向看去。
「……终于到了啊,克利斯小朋友。」
穿过宽广的大厅,往社这边走来的是一位身材短小的少年。话虽说如此,从那体型看来可以知道是位少年,但以那脸庞来看说是少女也无可厚非。从那白色的肌肤以及蓝色的眼珠就让人联想到是北欧系的,一位十四、五岁左右的美少年。
「对不起,稍微迟到了。」
就这样呆呆地微笑着走了过来,在打了招呼后,插入社和夏尔米之间坐了下来。
「终于到齐啦,我们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