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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觉得不管是考试、佛像爱好会,或者三高祭,都得努力到足以回应这一切才行。
「老哥?」
妹妹一脸担忧地出声叫我。我发现自己出神了好一阵子,连忙用双手在脸颊上拍了两下。
「啊,怎样?」
「什么怎样,我在跟你说话耶!」
「你才是,刚才都只是随便附和我说的话吧。我已经累了,而且『男女七岁不同席』,事情办完就快点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等等,说起来妹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刚才她似乎也一直在等我回家,甚至只裹上一条浴巾就从浴室冲到玄关。现在也一样,虽然妹妹擅自出入我的房间是寻常事了,但现在总觉得很不自然,看起来好像在硬挤出话题,想继续待在我的房间一样。
「我没什么事要办,但也还没打算回房间,所以再聊一下嘛。」
说完,妹妹端正地跪坐在我的棉被上。垫被上铺着棉被,被她在上头一坐,我就没办法睡了。受不了,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既然没事要办,那也没话好讲吧,快点去睡啦!」
「老哥最近一直不在家,完全没跟你讲到话,我很寂寞啊。」
「我是为了准备文化祭,这也无可奈何吧。」
「嗯,我知道这无可奈何,而老哥将会去奈良也是无可奈何的……我明白。」
「咦?」
妹妹太过意外的一句话,让我惊讶得不禁发出声音。妹妹无论何时都紧黏着我不放,我还满心以为面对我要去奈良的事,她肯定也会耍赖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绝、对不要!」虽然任性依旧,不过她是不是稍微长大一点了呢……我本来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
「我是你妹妹,所以总有一天会跟老哥分开,非得离开老哥不可,这些我都很清楚。」
不对,给我等等,说了这句话,现在却又稳稳坐在我的棉被上,根本言行不一吧?
「在离开哥哥之前,先从我的棉被上离开。」
我这么一说,妹妹就从跪坐的姿势松开腿,舒舒服服地重新坐好。这家伙根本无意让开,她是小朋友吗?简直就像猫趴在书上睡觉般,若想赶走,它反而会大大地伸个懒腰,像在主张自己的正当性一样。
「虽然一定得离开老哥,不过既然有一天必须分开,我觉得只要把一生的份量趁现在黏个够本,我就不会寂寞了……或者该说,为了以后不要后悔,我想留下一大堆跟老哥之间的回忆……」
「咦?」
砰。
突然之间,我被仰面朝天推倒在棉被上,妹妹从上方按住我。
直到短短一秒之前,我都还在衣柜前换衣服,而妹妹坐在棉被上。我无法理解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我这个文化系僧职男,与我妹妹这个以惊人速度在泳池中游动并射门的水球女孩,在爆发力与动态视力方面的差距吗?
「……所以就算只是一下下也好,我想趁现在跟你待在一起,老哥却迟迟不回来,我才会一直等。」
短短一瞬间,刚才还在一段距离外俯视着我的妹妹的脸,如今却已经逼近到我的脸上方约二十公分处,这让我无法立即掌握住状况,整个人僵住。
而我在换衣服的途中被妹妹缠着东拉西扯,分散了心思,所以还没换好家居服。虽然穿上了裤子,但上半身依然只穿着汗衫。因此妹妹按着我双肩的手,直接碰触到我的皮肤。妹妹的腹部叠在我的腹部上方,中间仅隔着我的上衣跟妹妹的小可爱,也就是薄薄的与更薄的两块布而已。
妹妹柔软的身体与体温直接传递到我身上,我完全手足无措。
「喂、喂,走开啦,不要骑在别人身上,我又不是浦岛太郎的乌龟!」
手足无措就意味着心中有邪念与烦恼障,尚未开悟。释迦牟尼佛在修行中也遭受到恶魔的种种诱惑,但祂不听不闻,保持冷静,因此得以悟道。女子是妨碍悟道的恶魔,这表示未成年的妹妹目前还是小恶魔……呜哇,一不小心就变成带点娇媚味道的语感,这让我更加慌乱。
哪有可能因妹妹而产生什么烦恼障,我不可以倾听恶魔的耳语。不过是被妹妹压倒,我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慌乱,僧职男是不会慌乱的。
话是这么说啦,但我根本紧张不已,眼睛跟嘴都紧闭到宛如会朝内侧凹陷下去一般。但是妹妹没有继续动手动脚的迹象,唯有一滴滚烫的水滴打上了我的脸颊。
这是什么?我睁开眼睛。在我的脸部上方二十公分处,妹妹大大的双眼突然扑簌簌地掉下泪来。
「今日子?」
我完全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突然哭出来。仿佛想甩开傻住的我一样,妹妹别过头并站起身。妹妹原本压在我身上的重量顿时减轻。
「抱歉,老哥……晚安!」
妹妹哭哭啼啼地冲出我的房间。
「……怎、怎么搞的?」
被留下来的我一头雾水。妹妹究竟为什么突然哭了?刚才妹妹稍微提过对我的迟归感到不悦的理由,所以这部分我可以理解;但先把我推倒,之后又自顾自地哭着跑掉的原因,我则完全搞不懂。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比起从妹妹手中获得解放而松一口气,我更在意妹妹为何突然哭了起来,结果我心中依旧充满疙瘩。受不了,女子在各种意义上都是阻碍悟道的恶魔。我不由得体会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