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可能去女生家玩啊。话说,中途话题就改变了喔。」
「我、我才没有在意呢!多谢你的麦茶!」
凛世突然发脾气,然后喝光了麦茶。即使她在生气,却还是会将左手托在用右手拿着的茶杯底部,让人感受到她良好的教养。但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倒了麦茶,就非得被她怒气全开地大吼呢?
一口气喝光麦茶的凛世依旧气呼呼地皱着眉头,仿佛不想跟我四目相交似的,将视线转向庭院。但突然之间,她的表情变得充满孩子般的讶异与好奇心。凛世在学校与活力充沛的妹妹齐名,给人跟妹妹相反的文静、沉着与优雅印象,但总觉得跟我在一起时,她会变得有点孩子气。这模样跟妹妹有相像之处,但至少我妹妹并没有这么傲暴(相对的很黏我,这倒也挺烦人的)。
「日向大哥,那是什么?该不会是粘菌吧?」
凛世指着的是位于庭院一隅的朽木。它伫立在感觉未经精心修剪、颇为荒凉的一角,似乎是被风吹断了一截。断口处宛如被泼撒上黄色油漆般,长着一整片鲜艳的黏呼呼黄色物体。
「哦,对,那应该是粘菌。」
「果然是这样,这跟小麦在保健室培养皿中饲养的那种一样吧?这是我第一次在大自然中看到黏菌。在大自然中,它原来是这样生长的呀……」
凛世走到缘廊上,眼里闪闪发光。接着,她忽然满脸悲伤地垂下纤长的睫毛。
「……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情真的还有很多很多呢。像是黏菌,还有保温壶的使用方式。」
「我觉得把这两件事相提并论满奇怪的。」
「我明明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不想结什么婚……」
凛世垂下头。长发发出「沙」的一声,宛如古代贵族用来挡住身形的帘子般遮住凛世的脸,因此我不知道她现在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要是她哭出来可就伤脑筋了,我想缓解气氛,于是装出比较开朗些的声音说:
「哎,总之先吃饭吧。会冷掉喔。」
「……嗯。」
虽然没有精神,凛世还是乖乖动筷夹菜。
「……好好吃。」
没精神归没精神,不过她似乎肚子饿了。虽说她身材纤细,但或许是从事大量消费热量的水球运动的缘故,她大口大口地吃着。虽然她的食量跟妹妹一样大,但她大吃特吃的模样让人看得心旷神怡。跟她一起吃饭时,餐点吃起来变得更美味了。
「嗯,真好吃啊。」
一旦开始吃饭,凛世也有了精神。
「好好吃!日向大哥,你吃吃看这个香菇,很好吃喔!」
「不,我这里也有同样的菜,你不用给我。」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香菇吃不得吗?」
「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太奇怪了吧!」
凛世用筷子夹着香菇,探身到桌子上方试图将之塞进我嘴中,而我进入拳击状态,如蝴蝶般华丽地避开这记攻击。打起精神是很好,但她未免太有精神了吧。
无论如何,凛世已经慢慢打起精神,这表示她的心情应已稍微平复,要谈重要问题就只能趁现在,于是我开口说:
「那么,关于刚才的话题……那个叫做东鸟取庄的社长是个好人吧?」
「没错,他对待我的态度也一直温柔又绅士。就因为他是个好人,我才会无法拒绝啊。」
「既然他是个好人,那么无论你有多么不喜欢男性,相处久了就会渐渐习惯吧?」
「但是我过了十年也习惯不了啊。在差不多幼稚园年纪时,不是会分成这两种类型,就是能跟男生做朋友的女生,还有无法跟男生做朋友的女生吗?我就是后者。虽然没有遭受过男生恶作剧,但我就是不擅长跟男生相处。因为男生说话粗鲁,动作随便又粗暴,有时候会乱挥书包打到我,有时从我的椅子后方经过时手肘会直接撞上我的后脑勺,有时上完厕所没洗手就碰我的玩具,有时会用沾满泥巴的手摸我头发,有时会跑来跑去满头大汗后,又从后方弯下腰来看我画画,把汗滴滴答答地洒在我肩膀上,有时不洗脸也不刷牙,或是一个劲地搞得脏兮兮,制服也来不及洗,就直接穿着又脏又充满汗臭的制服坐在我旁边……」
啊啊,其中约有一半我自己也有做过的印象,导致我听得心惊肉跳。昨天是新学期的开始,这件衬衫才刚送洗过,所以目前应该没问题吧……我忍不住偷闻自己的制服以确认这点。
「或许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我才会极力避开男生,一直以来都不愿接近他们。」
「不过东鸟取庄社长看起来并不会充满汗臭味耶。」
「是呀,他总是会喷上最高级的淡香水。」
「既然他没有汗臭味,也不会全身是泥,更不是个幼稚园小朋友,我觉得把东鸟取庄社长跟其他男生混为一谈怪怪的。」
「我自己也这么想,所以才会觉得不愿意结婚是我自己不好呀,我不是一直这样告诉你吗?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那个意愿。这就跟不管用上多么费工的料理方式,我都不敢吃茄子是一样的道理。」
说完,凛世把装有速酸水茄子的小盘推向我。
「你讨厌茄子啊,这明明就很好吃……不过我收下了。我认为你可以先从麻婆茄子开始尝试。」
「所以说,就是因为不管是茄子还是东鸟取庄先生,我都已经努力尝试过了,因为我不想被当成挑剔的任性孩子,所以才会私奔嘛!无论怎么做、对象是谁,我不擅长应付男生、也讨厌被男生接近的心情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