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大声狂吼的拉丝忒尔,送来松糕的服务生发出细小的尖叫,逃走了。自称的女仆,看来对服务生没有同伴意识。
「而且……而且老不说话,完全不懂交际,对此不以为然,说的东西基本就是『洗澡、饭、睡了』三句话哦!?而且我做错什么的时候,她就像小姑子一样,说出特别让人恼火的话,就像那样……用手指在窗框上一滑,然后抱怨上面积了灰哦!?现在还上哪儿能找到这样的人!?」
「呃、嗯,应该没有吧。没有。所以拉丝忒尔,你冷静点——」
「还没说完呢!」
店内为数不多的客人全都看了过来,拉丝忒尔更加声嘶力竭。
「我偶尔做得好的时候,她会来一句『做的不错呢』好像在夸奖我哦!?糖果和鞭子分开用啊!性格恶劣也得有个分寸啊!我问出了她的生日,为她准备礼物和生日蛋糕的时候,她还会一边『多事』对我嗤之以鼻,一边将蛋糕全部吃掉!还戴上我送她的毛线手套!那女人,以前究竟受的是怎样的教育啊!你是说吧,玖堂先生!」
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看来拉丝忒尔想说艾丽卡·欧哈拉是个非常乖僻的人。不过,刚才她所说的,总之只有一点。
「——也就是说,艾丽卡是个怪人,但和你的关系并不糟糕?」
这样指出来之后,拉丝忒尔就像电池耗尽一般,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她将探出的身体,缓缓坐回到座位上。她脸很红,果然不只是兴奋过度吧,大概。拉丝忒尔陷入沉默的这段时间,卓巳举起手向店长轻轻致歉,也向周围的客人表达没发生什么。
然后没过多久,拉丝忒尔用几乎要消失的声音嘀咕起来
「那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因为,我是艾丽卡的<IT>哦?」
卓巳无言的同意她。没错,这的确很正常。这种事他非常明白。
毕竟对于妖精使来说,<IT>就和自己的半身一样。只听到为她庆祝过生日,似乎就能看到拉丝忒尔本来自律性很高,但在与主人共处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发生不和。正因如此,卓巳不得不回想起午休的那一幕。
——我觉得,至少他们相信人类。不,是想要去相信。
燎在学校的屋顶上,这样说过半身长时间甘受差别待遇的理由。
卓巳觉得这能够理解。既然原本曾是人类的<IT>,<半身>当然会记得与主人共度的日子。将与亲子和兄弟,或者与联系更加紧密的人之间的记忆,珍藏于心。这样的他们作为<半身>独立,被周围当成讨厌鬼,即便如此还是祈求过「想要相信」,这大概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可是<半身>真可怜,没有依靠。
他们明明在这个世上,比任何人都要真切的想得到安身之所。
真是的,太过分了。痛苦涌上整个胸口,卓巳粗暴的挠起头发。
最关键的是,即便知道了<半身>格外凄惨的遭遇,卓巳还是只想弄清拉丝忒尔『对洛洛特是否有害』这一点。
只要回想在市政大楼听过了奈拉所说的事情,不论如何也无法容忍天真的想法。
〇
「艾丽卡·史坦泽·欧哈拉博士是<半身>研究的第一人」
鸦雀无声的市长室里,奈拉正襟危坐,开始了讲述。
「只不过,她并非权威。因为过去引发过战争,所以妖精乡的<半身>研究基本倾向于摸索他们的弱点,但唯独欧哈拉博士选择了其他的研究主题。与她的才能相反,她几乎是被逐出学会的」
对她讷讷讲述的内容,所有人都紧张的倾听着。不知道艾丽卡底细的卓巳和洛洛特自当不论,就连似乎某正程度上了解情况的燎也是如此。奈拉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她果然显得有些沉重,语言接合的地方会插入小小的叹息。
「然后,连研究环境也不齐备的博士所找到的,是史瓦兹圣教国。<半身>独立战争时,在联合军一方不断主张战至最后的那个宗教国家,由于教义上的原因特别厌恶<半身>。完全不顾国联提出的释放要求,持续在国内暗地拘押战时俘虏的<半身>们」
与燎在屋顶上说过的事情对照之后,能够了解拘押时间足有几个世纪之久。
「事情发生在距今大约二十年以前。由国联的强制调查,判明了在本应已经遭到废弃的,金伦加地区的某强制收容所中,正在大量进行对<半身>的非人道的行为。欧哈拉博士似乎就是对<半身>进行人体试验的研究者团体的,所谓负责人性质的人」
「可是……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我不会直到现在都闻所未闻吧?」
「洛洛这种情况,是家庭教师们有意隐瞒了情报吧」
回答洛洛特的疑问的是燎。她接着说道
「赫尔曼很可能单纯因为那种事没有意义而省略了——但是为了不将那次事件传达给年青一代的翅族,妖精乡将那件事当成了没有发生过。鉴于狂热信教的史瓦兹以及仙乐都的反应,这大概也是无奈之举。……我以前也只是从父亲那儿略有耳闻」
说出父亲的燎,不知为何表情扭曲。可是奈拉并不在意,继续说下去
「当时,在研究团体中,只有欧哈拉博士一人没有被拘束,事后杳无音讯。她被指定为国际通缉犯是必然之势吧。——不过公开的罪状换成了别的」
可是,那位艾丽卡已经来到其他世界了。被妖精乡追捕,在人类世界各地辗转,十年前远渡重洋来到日本——随后的三年之后,在羽羽根市被什么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