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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想太突然感到有些介意。即使是朋友众多又个性开朗的孩子,若被人取了有点奇怪的绰号还是会让人感到在意。更何况是像沙绫这种跟周围没什么互动的女孩,居然被取了那种名字,那该不会已经接近是在欺负她了吧。
想太之所以会这么想,是来自于某个过去跟青梅竹马有关的经验。
「……老师,并没有特别管我。」
沙绫继续说道,因此想太在吃便当的同时,也将注意力转回对话的内容。
「还真是间自由的学校呢。你以前是念哪里啊?」
「凤宝正女学院。」
「咦,真的假的?那不是一间专门给千金小姐就读的学校吗?就是都内那间以高学费跟严厉校规出名的女校吧?」
「因为奶奶捐了很多钱给学校。」
「喔……」
结果重点还是在钱啊,想太对世间的惯例感到厌烦。
「……不过既然如此,那你在那边应该过得很舒适才对吧。为什么要转学啊?」
「舒适?」
「就是很舒服的意思。」
虽然在昨天对话时就已经发现了,但以国三学生而言,沙绫的日语程度还有待加强。尤其是连简单的复合词都像现在这样了,想必同学跟她说话时应该累积了不少压力吧。感觉这应该也是沙绫不擅长与人沟通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样的她,昨天却突然说出那种深奥的话……)
就在想太心想对方真是个神秘的女孩时,沙绫突然开口说道:
「……『你是弯曲的树干』。」
「咦?」
「『若让弯曲的树干跟其他树碰在一起,后者迟早有一天也会跟着扭曲。』」
「……老师这样对你说吗?」
想太因为沙绫的语气听起来是在引用别人的话而开口询问,但她却静静摇头。
「不是老师。」
「那是你祖母吗?」
「奶奶不会对我说那种话。」
「那到底是谁?」
想太因为觉得那并不像是同学会用的语气而试着问道,但沙绫并没有回答。相对地,她以有些寂寞的表情抬起头,凝视延伸到正上方的树枝。
「……明明弯曲的树干才比较好爬呢。」
温暖的春风将周围的叶子吹得沙沙作响。想太凝视着池面的涟漪,试着转移话题。
「对了,现在几点了?你下一堂课是在理科教室吧。还是早点过去比较好喔。」
这里平常很少人经过,而且也看不见位于校舍正面的时钟。正当想太打算拿出手机确认时间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金属声。
「才十二点半。」
沙绫看向自己的掌心。一条长长的金属锁链从她的手背垂下。她手上握的,正是想太昨天在浴室捡到的那只银色怀表。
「……话说回来,那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是昨天在浴室时从我这里拿回去的吧。趁我跌倒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回收。」
「……嗯,很重要。」
沙绫如此回答,并仿佛要抱紧怀表似的将它抵在胸前。
「这只表是从我出生到这个世上的那天起开始动起来的。我有生以来的所有时间,都是跟布理吉塔一起走过的。」
「布理吉塔?是那只表的品牌名吗?」
「不对,是这孩子的名字。」
沙绫闭上眼睛,紧紧抱着怀表。
「这是已经去世的爷爷,为了我而特别制作的怀表。布理吉塔是我跟爷爷之间的羁绊,同时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吗?」
不但替怀表取名字,还将它当成朋友,客观来看应该是个没常识的孩子吧。然而在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后,想太不知为何并不这么认为。
「……你跟祖父以前感情很好吗?」
「嗯。」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是政子小姐的丈夫,想必应该是位绅士吧。」
「……我不知道。关于他生前的脸,我只看过照片。」
「咦?」
就在想太心想这怎么能算是「感情好」时,沙绫自己开始解释了起来。
「爷爷一直到病情变严重为止都有写信给我。像是我的生日、圣诞节、有特别事情的日子,或是因为天空很蓝而心情愉快的日子。」
「真是不辞辛劳呢……不是用电子邮件,而是亲手写信吗?」
「虽然爷爷写的字很难懂,但都是我最喜欢的日语。」
沙绫边点头边接着说道。
「……好了,快吃苹果吧。要是再悠闲下去就来不及啰。」
一旦对话暂时告一个段落后,不知为何对是否该继续这个话题感到犹豫的想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