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皇太子说的『喜欢』,和我说的『喜欢』,意思完全不同……」
「当然不同,这是很清楚的事。看来你好像还不懂的样子,我换个方式说吧。」
皇太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西家当主的大女儿真赭薄啊,我并不觉得你特别,也没有爱上你。即便你入宫,这一点也不会改变。也不会因为西家是你的娘家,就给西家特别待遇。以后若有必要的话,我会娶好几个侧室。若情况需要,我也可能把你切割掉。但是,我不允许你唱反调,也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有深厚的感情。你必须扼杀自己,只能为了我活下去喔。如果这些你都能接受,而且也有觉悟的话,我就娶你为妻。你自己选吧。」
皇太子笑着说。但这个笑容和刚才不同而带着残酷。真赭薄面对这样的皇太子……
「菊野。」
西家公主突然发出凛然的声音,伸出纤纤玉手。
「把怀剑给我。」
原本七上八下看着事情发展的人,突然都缩起了身子。真赭薄望了一眼顿时吓傻了的侍女,自己从菊野的怀里抽出怀剑。
「公主!」
「真是什么声音啊?我又不是要袭击皇太子。只不过……」
真赭薄眼神锐利瞪向皇太子,拔剑出鞘。
「我只能这么做了。」
下一秒钟,侍女们发出宛如世界末日的尖叫声。
真赭薄抓起自己的头发,毫不迟疑地挥动怀剑。但毕竟她不习惯用刀,光泽亮丽的头发并非那么容易割断,于是头发便残忍地、稀稀落落地掉到脸颊上。菊野吓得快晕倒了,根本也无力制止,以尖叫的表情僵住了。取而代之冲出来的是滨木绵,她夺下了怀剑,但此时头发已经被割断了一大半。真赭薄轻轻摇头,头发不声不响地飘落在地板上。真赭薄满足地俯视满地的头发,嫣然一笑。
「皇太子殿下,感谢您的求婚,我断然拒绝!就算是您的命令,我现在已经成为侍奉山神之身,所以也无法听令了。」
——红色的头发,沿着清爽的淡青色裳裙翻滚而下。
因为不是平常的苏芳色,被割断的头发显得格外悲戚。
「……你做得很彻底嘛。其实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皇太子面不改色看了众人的模样,佩服地低语。
即便一身承受了惊愕、不信、甚至厌恶的眼神,皇太子似乎完全不以为意。滨木绵双肩微微发抖,睁大了眼睛,看看皇太子,又看看真赭薄。
「为什么呢……」
不禁脱口而出的低喃声,却是前所未有的孱弱。看到有人投射出「这也难怪」的同情眼光,滨木绵下一秒大声咆哮。
「为什么呢?真赭薄!这家伙……站在这家伙的立场想一想,他只能这么说不是吗?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你想当他的妻子不是吗?为什么不回答『是』呢?!」
滨木绵骇人的嘶吼声响彻大厅,侍女们都吓傻了。真赭薄闭上眼睛,长声喟叹。这声叹息,又深又长又大。
「现在我明白了,滨木绵……应该入宫的,果然不是我,也不是白珠——也不是阿榭碧。打从一开始就只有你啊。」
真赭薄下了结论。看到滨木绵睁大眼睛,一脸疑惑的样子,真赭薄静静地又补了一句:
「也就是说,人要活得像你这样无欲无求是很难的。」
滨木绵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但真赭薄接下来静静地宣告:
「所以,皇太子殿下。您应该选的,只有滨木绵公主。如果滨木绵当上樱妃,我愿意成为滨木绵的侍女。」
「真赭薄公主!」菊野发出悲戚的叫声。但真赭薄没理她。
「我已经决定了。别再跟我罗唆。」
真赭薄说完别过脸去。此时茶花难以忍受地大声说:
「真是够了!什么跟什么嘛!罪人的女儿要入宫?而且她的侍女,竟是四家公主之一?」
真赭薄对茶花的悲叹嗤之以鼻。
「家族又怎么样?比起家族,我更重视自己的尊严。既然做了这种蠢事,叫我不把善后做好就厚着脸皮回去,这样有伤我的矜持。我这么做是在赎罪,连父兄都没有插嘴的余地。」
似乎已蜕变成熟的真赭薄,露出大胆无畏的笑容。这或许是她至今最有魅力的笑容。
但这里有个大人物,即使看到真赭薄这个笑容也不为所动。他听到真赭薄这番话,露出意外的表情,尽管气氛正热但仍不解风情地插话的人,不消说就是皇太子殿下。
「我可是半句都没说过要娶滨木绵为妻喔。我不会顺着气氛走而选妻,真赭薄公主,我也不会附和你诉诸感情的理论。」
到了这种地步还说这个!
在急遽失温的藤花殿中,唯有滨木绵一人,反而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真赭薄,我很感谢你的心意。但是关于这件事,这个男人说了才算数。」
「看吧,这家伙也很清楚喔。就算求她,她也不会『嗯』一声就答应哟——好了,这件事就不谈了,倒是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可以吧?」
皇太子忽然转头,看向一张御帘,并下令打开它。踌躇了半晌之后,茶花乖乖地听令。
打开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