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后来为了看公主,一巳借口说要在蚊香旁添上当季的花朵,天天往宫里跑。直到白珠察觉到这件事,开始交换对话。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一巳眉头紧皱。
「听说你病倒时,我真的难以忍受—回想起来,也许那是我第一次为了你,献上了花枝。」
白珠原本一直默默听着一巳倾诉,此时低声说了一句:「那枝腊梅啊。」
「我记得很清楚。而且那是你第一次正式在我面前现身。」
「是啊,没错。那枝腊梅,其实也是在这里摘的哟。那时候树还很小……想说折断大树枝也太可怜了,所以当你跟我说,小枝的就足够时,我真的很高兴。第一次接触你的温柔和你的内在美,我感动到无法自己。」
一巳再度喃喃地说「我爱你」。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只爱你一个人。」
远处传来小鸟的啼鸣声。淡蓝色的天空,逐渐转为暖色系。此时,一巳首度害羞地说:
「其实我原本不打算把我的心情告诉你。可是,我已经厌倦了自艾自怜。」
「白珠,」一巳以明朗的声音直呼她的名讳。「就这样和我一起逃走好吗?虽然我很穷,但我一定会让你幸福。为了让你幸福,我愿意拼上这条命。」
一巳说完,以认真的眼神,紧握白珠的手。
白珠郑重地望着一巳,心想: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长成堂堂的男子汉了。没错,这几年一巳已经长大了。犹如年轻的树木,伸展出柔软而茂盛的树枝。第一次见面时,令人印象深刻的柔和脸庞,如今变得很沉稳,而且不只是温柔而已,从瞳眸中散发出的坚强意志与诚恳,更让人感受到一种年轻的热情。
「那个曾经带腊梅枝来送自己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堂堂的青年。啊,可是,他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没变啊。」白珠感慨地暗忖。
「他一定会照他说的,为与自己共存拼上这条命吧。无论日子过得多么贫穷,他一定会努力工作,面带笑容。只为了看到自己开心的模样,无论什么苦都肯吃吧?」这样的一巳,很轻易就能想像得出来。
但是,白珠动也不动。
她的表情依然没变,就这样凝视着一巳。她内心没有惊慌,没有动摇,但并非是因为确定一巳的心意之故。虽然她本人也不太清楚,但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一种根深柢固的觉悟,以及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的意志。
「一巳。」
连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时,眼神也丝毫没有动摇之色。
「谢谢你。可是,对不起。就算我和你一起逃走,我也不会幸福的。」
两人依然互相凝视着对方,手依然紧紧握在一起,仿如在读取彼此内心的真意。很意外的,一巳的眼中并没有浮现失望之色。只是认真的眼神逐渐缓和,泛着心酸苦楚的眼眸中,映照着白珠的脸。
「……我早就料到,你可能会这么说。但请你记住这件事……」
一巳斩钉截铁地继续说:
「有个愿意为你不惜性命的男子,确实存在于山内。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变。」
接着,声音突然变得很有精神,一巳站起来说: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趁茶花夫人发现之前,赶快回去吧。」
话声未落,一巳便已当场转身。奋力伸出的双手变成翅膀,身体被漆黑的羽毛覆盖。嘴巴变成了嘴喙的脸,很难看得出表情。但白珠看得出来,一巳开朗的表情中,带着强忍泪水的悲戚。
回程是由变成鸟形的一巳背着白珠飞回去。白珠紧紧抱着温暖乌黑的羽毛,一心只想着一巳的事。
从带白珠溜出北家那天以后,一巳就没有再来看白珠。但似乎和平常一样,会把添了花朵的蚊香放在檐廊再行离去。白珠每天盯着这个,一边做登殿的准备。
登殿的早晨,临别时,北家当主夫妇对白珠这么说:
「北家的夙愿,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拜托你了!」
当主用力地说,眼神闪耀着期待的光芒。
「到了那边,可能有心酸痛苦的事。你要多保重身子喔。」
听妻子温柔地如此说,当主豪迈地笑了。
「你不用担心啦。白珠一定会得到皇太子的宠爱。就算有心酸痛苦的事,只要皇太子爱她就没问题了。」
——不可能有比一巳更爱我的人了。
霎时涌上白珠胸口的心情,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白珠第一次觉得一巳很可恨。因为他把一个巨大的、和自己不相称的东西,留在白珠心里。纵使今后有人爱上自己,但自己的心已经装满他的爱,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即便这个人是皇太子殿下也一样。
想到这里,白珠的眼里滚下晶莹的泪珠。当主见状大吃一惊,这时白珠露出灿烂的微笑说:
「您过奖了,白珠不敢当。」
「这样啊。」当主放心地点点头。「你这么高兴啊。可是不要哭呀,白珠。人生能够细细品尝幸福滋味的机会,可是没有几次喔。开心的话,就笑吧。」
「好的。」但白珠依然止不住泪水。
因此在登殿时,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