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开始讨论文化祭的内容时,我就已经倒戈成为主办单位那边的人。有人跑来找我谈,然后我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我继续说。
「我背后的主办单位就是政府。这次的真人秀目的并不是娱乐,而是想观察大家面对灾难时的反应。为了追求逼真,采取可能会闹出人命的危险实行方式。隶属于内政部的灾难对策委员会认为绝对有必要取得青少年面临危机时会采取何种行动的资讯。因此经过严格的筛选,选中了我们学校、我们班为实验对象。」
没想到我竟然能说谎说得如此流畅自然。看来只要我下定决心编造谎言,也能毫不费力地说出夸张的内容。
我的心已冷,有一种感情之火已经熄灭的感觉。
哲郎刚开始说话时,我还多少有些感觉。因被误会而愤怒,对哲郎无止境的怀疑而感到难过。不论我怎么替自己解释,他只觉得我在找借口,那种不被理解的迷惑与焦虑。连班长和瘦比他们也被哲郎所影响,对我产生怀疑的绝望。
最后……我终于放弃。
在我们争论时渐渐萌芽,并茁壮的一团物体就是「放弃」。
就跟真央的状况一样,一旦产生误会就很难不放弃。
怎么可能真的有主办单位安排这种秀啊?做出这种秀根本没搞头。如果真有这种主办单位,我倒是很想见一见他们。可是,哲郎的心中已经认定有主办单位的存在,而我就是负责泄漏消息给对方的叛徒这一点也已经成为事实。
我怎么可能会是叛徒?
发生意外以来,哪个时刻我不是拼命地跟着大家行动。一起难过、一起害怕、一起感到绝望。根本没有刻意做出任何可疑的行动。结果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被怀疑的目标。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容易被人怀疑的事就算了,可是我并没有啊。然而毫无恶意之下所做的事情都被怀疑,让我成了背叛者。
我还能怎么办?
反正误会已经无法解开,事到如今说再多也只会增加更多的误会,结果我还是无法说服他们。完全无计可施。
我跟大家住在不同的世界。
每个人一开始都住在不同的世界,只是偶然之下有了交集,看起来像是住在一起而已。再次想起真央死时心里的想法。
没办法。真央的世界里有『黄色之神』。而哲郎的世界里有『主办单位』。他们对此深信不疑,无法抹杀。要想说服他们没有『黄色之神』或『主办单位』,就好像要跟普通人说『一加一等于二』这个概念并不存在一样困难。
在哲郎眼里,不相信有『主办单位』存在的我,可能就跟固执地否认『一加一等于二』的人没两样。
人与人之间无法彼此理解。
不管怎么努力,只要那个人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就不可能完全地信赖任何人。
即使这样也没关系。
真央事件时我也想过,就算无法互相理解也无所谓,只要……
只要大家都能活下去就好。
放弃了的我现在只有这个念头。只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
「这场灾难是政府主导的实验,可是并不公开。一切都得伪装成意外。政府会跟我们的家人说我们因为参加学校活动时发生意外而失踪,让我们以为自己遇到灾难,同时收集实验的数据与资料,看我们在遇到意外时会采取什么对策。我就告诉你们最想知道的情报吧。主办单位早就安排好能让大家获救的方法。」
我继续说出漫天大谎。
看得出来大家都入神地听我说话。
我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误会无法解开也没关系,这样正好。我已经不抱希望,所以我要利用大家对我的误会来骗大家。只要他们相信我就是「叛徒」,那么他们就会相信我所说的话。我就能利用「叛徒」的身分骗人。为了让大家活下去,我说出这辈子所说过的最大谎言。
「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获救。那就是要生存超过一定的期间。至于要生存多久他们才会放我们出去,很抱歉……他们没有跟我说。但是我知道计算的方式。就是活下来的人所生存的时数总和超过一定的数值,就算是过关,我们就能被放出去。」
「嗄?那是什么意思?」
瘦比听不懂。糟糕,是我的说明太差了吗?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大家要一起达成他们所设定的生存时数。」
哲郎说。
「比方说他们设定的是一千个小时,也就是『必须要累积到』的时间。只要我们大家生存的时间超过一千个小时就算过关。要注意的是,这个时数是以全部的人所生存的时间来『加总』的,也就是说,假设只剩下两个生存者,那么每个人就得生存五百个小时才算过关。大约是二十一天的时间。要是有十个生存者,那么每个人只要生存一百小时就可以。大约四天。如果大家互相猜疑而杀死同学,那么过关所需的时数就会增加,如果大家都没死,一起活下来,就能够以最快的时间过关了。」
「哲郎说的没错。政府希望我们能够同心恊力,尽量一起生存下去而设计出这样的规则。而我也算在人数的计算之中,如果因为我是主办单位派来的人而伤害我,那么你们离过关就会越来越远。」
「原来规则是这样啊……」
班长点头。
太好了,大家似乎相信了我的谎言。
尽管我的语气很冷静,心脏却如警钟般剧烈地跳动。
「嗯,顺道一提,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判断每一个人的死活并报告上去。主办单位为了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