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人,我一定会换个地方。但是为什么刚才没有这样做?虽然雄太也在,我却跟独处时一样感到自在,怎么会这样呢。
我怀着很不可思议的心情看着旁边的雄太。
雄太没有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冰冷的水面。他的眼睛还是一样美丽。
总感觉,这个人有点特别。
我的心情不像是喜欢。当然我曾经喜欢过几个男生。只要待在对方身边就会心跳加速,手足无措。从身体深处仿佛有某种东西源源不绝涌出,像是作梦一样。要形容那种感觉,应该是粉红色吧?蹦蹦跳着,如酒精般溶入血液中的粉红色。
但是对雄太的感觉并不是那样。
这个人对我的孤僻情绪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如此而已。他的存在并不会治好我的孤僻,当然也不会让我心跳加速。就跟空气一样,让人很舒服、温度适中的空气。要形容他的感觉,就像是透明。没有颜色,无法掌握。
对了。
他就像是……被同化了。
他的存在就如同这个飘着冰冷空气的楼梯、摆荡在水面上的紧急照明灯的光、封锁在黑暗之中的校园。就跟冷空气、水面、黑暗不会干扰我一样,他的存在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这种寂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之前看到他的眼神时也有这种感觉。
好寂静。很透明的印象。如同路边的小石子一样不具存在感,而他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类似这样的感觉。
我坐在他旁边轻轻叹息。
雄太听了也没有反应。我知道他也觉得我像路边的小石子一样不起眼。他说他来这里也是为了「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但是他却不介意我坐在他旁边,也就是说我的存在对他想独处的计划不造成影响。或许雄太也察觉到这一点吧。
坐在楼梯上的我们就如同并排在路上的两颗小石子。
好奇特的感觉。
「水位……」
「嗯?」
雄太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开口说。
「水位好像缓缓地上升了,我一直看了很久所以知道。」
「是喔?」
我再次盯着眼前的水面。
「好像是耶……」
之前和佐久来的时候,水才涨到仓库而已,并没有到楼梯。但是现在水已经满出仓库,楼梯最下面三阶已经泡在水里。也就是说,水面至少比之前高了四十公分。尽管变化不大,但水面的确持续上升中。等等,若考量到这仓库的大小,水量增加不少。
「如果在这里坐上好几天的话……」
「嗯?」
「整个人就会泡在水里。」
「是啊。」
「那会很冷。」
「应该很冷喔。」
「……」
我们的对话还真奇怪。没有多想,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不过,这样聊天心情却很平静。
雄太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雄太,为什么想要一个人独处?」
我提出疑问。
「没有特别的理由啊。只是……突然觉得很烦。不想跟大家在一起。」
「很烦?因为刚才真央的意外吗?」
「嗯。」
我的连续提问似乎让雄太有些不耐烦。
「……因为真央的动作有点吓人?」
「不是因为那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真央不是坏人。大家都误会她了。而真央也误会了我们。我们彼此存在奇怪的误会,不停钻牛角尖,最后真央选择跳楼来结束一切。我却阻止不了她。」
「我听不太懂,不过既然误会那么深,为什么不趁现在跟大家说明清楚?好好地说明可以解开误会,也就能够解决你的烦恼啦。」
「嗯。可是光靠说明好像还不够。班长他们也很清楚,是他们的逼迫让真央跳楼的。或许只有莫内觉得真央真的杀了同学,事情曝光才畏罪自杀。总之目前气氛太低迷,不能挑这个时候跟大家说明。就算说了大家也不会听。这种状况根本不适合提出这种话题,我想等真央醒来,跟大家和好之后,我再补充说明就好。」
「喔。」
看来真央事件似乎有不少隐情。
不过,我不打算追问下去。雄太看起来不是很想说,而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虽然有一点点想问,但只是单纯好奇。反正也不是不问清楚明天就会活不下去。
「所以你只是后悔没办法帮真央,还有无法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罗?」
「嗯,算是吧。而且亲眼看见同学受重伤也多少受到冲击。但那不是我来这里的主因。」
雄太缓缓伸出脚,用鞋尖轻触水面。涟漪无声无息地漾开,画出一个个同心圆。
「我只是受到打击而已。」
单纯的理由。
「不论是真央还是哲郎,班长或者莫内,甚至其他人,大家都是好人。会替朋友着想,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