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从盒子拿出了注射器和药瓶的时候,和畏惧相似的寒冷穿过了京介的自暴自弃的神经、京介无意识地用力地抬起身体,不过剧烈的痛楚从胸口到腹部骚动着,不能再动下去。床的摇晃让输血台倾斜了,丰花张开了眼睛。
女医生一直沉默地让注射器吸入浑浊的液体。丰花看到这样才能够床上起来,向着京介的身体紧紧缠上他的手臂。
“停下吧。”
丰花对着女医生叫喊着。
“不要再从京介那里夺走什么。虽然也许就像家长说的那样,说不定那样能少受些苦。但是我还是希望京介不要忘记。”
丰花的手腕颤动着。
凝视着针头的女医生,低下头看着丰花,女医生以十分悲痛的表情说道。
“最近被你这样说过。帮助感到痛苦的人,是医生的工作。”
“什么啊…….”
“就说不被这样说,也当然的事情,但是因为太过当然了,在这一段时间忘记了。”
女医生单手推开了丰花,虽然丰花发出声音挣扎着,不过女医生意外粗暴地从京介身边拉开了丰花。女医生抓住了京介的肩膀,另外一只手逼近到京介面前,细长的针在京介的眼前闪耀着。在京介的身体深处,发出了和疼痛不同的悲鸣。从地板爬起来的丰花再次怒吼“不要。”
“这是以前接受过家长的命令,为了让收容在‘灯台’的人记忆再生而制作了药。不过没有成功。”
女医生慢慢地说道,从针头的前端滴下了看起来冰冷的液体。
“对那个时候剩下来的药加工了一下。不过是紧急间调制的,而且一次也没有试过。所以不清楚能不能发挥出作用。也有可能出现完全相反的效果。”
看着京介的眼睛,女医生集中着精神。丰花再一次对京介伸出了手,但是拿着注射器的女医生的手也动起来。
“等一下我做的事情即使是当然的事情,作为组织所属的人是等同于背叛吧。但是….一条京介请设法违背我的理论,这是为了你自己。”
针扎上了京介的脖子。虽然针扎得并不痛,但是紧接之后侵袭而来的头疼让京介呻吟起来。脑袋被紧紧束缚住,意识瞬间产生了裂缝。丰花再次抱住京介在他的耳边叫着什么,但是京介不明白在说什么。
会痛苦到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京介闭上了眼睛在剧痛的深处思考着。栖息在横田的身体的某人说过——死了的话就会变得轻松、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东西,京介从自身经验无意中知道的。被装上了奇怪的船,被悠闲地运到某处。只要能一直忍耐着无聊就能没有痛苦的话,在那个地方也看起来并不难受。为什么从那里回来这里。事到如今京介开始后悔了。
不回去的话,就不会和深廉寺华奈斗争,也不会遭遇到具幻屋。
不回去的话,就不会在文化祭的事件做同情之类的事。
不回去的话,就不会被久画均精想要杀害。
也不会和她再相见。
突然的疼痛让自己的意识更加扭曲了。内侧的人格快要被破坏。京介在想这样的话会变成怎么样。这样的话,不正是要变成兵器吗。古代术。太古的时候,为了作为长久的兵力被使用而硬是诞生出来的术者。自己继承了那个因子,所以称为兵器也是理所当然。被使用到坏掉,然后死去也是理所当然。
不是,京介拼命地喊出来。也有人说过即使这样的力量,要是你的话肯定有不同的用法。自己决定了为了谁而想去使用。从脑中,京介搜索那人的名字。对拼命地找也找不到,也看不到的事感到十分悲伤。
想起了昨天听到的丰花怒吼的声音。就算你做了这样的事,也根本救不了她。在意识的一角,浮现出最后看到的砂岛礼子的脸。觉醒到自己对砂岛礼子的所有的感情,然后头痛突然就停下了。
京介安静地睁开了眼睛。丰花茫然地看着这边。女医生的表情镇定了下来。京介好像被什么推动着后背,从床上下来了。拿起了玲洗树的树枝,以门为目标走去。脚无意识间提高了速度,丰花在背后叫着什么。
两手打开了门,向着走廊的尽头走着。在转角差点撞上肥胖的主治医生。虽然被叫道,但是京介没有停下来。
出到病房楼也没有停下来,在逆风中跑起来。冰冷的夜空中散落了几颗星星。在什么时候,丰花握着术具跑在京介旁边。丰花呼出的气息染上了白色。
在眼前能看到医院的后面,有两个警卫员正在关上高高的铁门。京介拉起丰花的手腕,在门的缝隙跳了过去。吃惊的警卫员两人同时发出了哀鸣声。京介毫不动摇地落在地面。
从医院出来后相隔十数米的地方,像是想起来地疼痛起来。京介的身体摇晃着。丰花立刻支撑着他的肩膀,以紧张的脸看着京介。这时京介看到丰花的耳朵上的耳环。
京介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道。
“另一个耳环在我的桌子上的抽屉里。”
“京介……”
“对不起。”
丰花的表情缓和起来说道“才想起来,太慢了啊,笨蛋。”丰花狠狠地扯了一下京介的头,丰花的眼中溢出了泪水,就再也停下来……
这里是她喜欢的世界,所以我回到了这里。紧紧抓住了复苏的记忆,京介忍耐住痛苦再次走起来。
在道路的途中,京介他们遇到了虹原高校的风纪委员,长谷和塩原。不知道为何长谷他们神色大变,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不过认真听的话,好像在说“站前的大楼上出现了怪物,在那里也有幽灵。”塩原混乱地述说着更加不能明白的话。“幽灵是一条君以前的女朋友,会出现十有八九是我的缘故。不过就算反省也不承认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