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刺人的东西,记忆有时候也会违背持有者的意思,因为它会干扰主人的行事准则。就算不会伤到本人,也会伤到周围的人。”
男孩和手中的怪兽一起偏起头来。
“什么事?”
“没有,算不了什么。”
远峰只是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头,将双手放进西装的口袋。
“那么,因为哥哥有工作所以要先走了。”
“呐呐,大叔是了不起的人吗?”
看着迈出走廊的远峰,男孩问道。
“在这之前,护士们说的哟。那个人是了不起的人哦,有多么了不起?”
“嘛,一般吧。”
“了不起的人的话,什么也能做到吧?”
“嘛,一些事情吧”
“在我的旁边房间的大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啊。”
男孩低下眉头说,看起来有些不安。远峰停下了脚步。
“我,在那个特别可怕的地方里,那个大哥哥帮过我。我还没跟他说谢谢,不过那个大哥哥,一直在睡着。而且,再隔一个房间的病房的大姐姐,总是看着大哥哥的房间。明明没有起来,却还一直看着。总觉得大姐姐好可怜。听到护士说,让大哥哥睡着是医生的命令。医生是听负责人的命令这样说的。负责人真的是心眼坏的人吗?大哥哥比负责人还要了不起吗?”
这时保持靠着墙壁的姿势的部下,眉头和肩膀同时动起来。远峰看向那个部下,只是用眼神来制止他。患者坐着轮椅,响着嘎啦嘎啦的声音,一边在远峰他们面前悠闲地路过。
“没问题哟。”
目送着轮椅,远峰对着男孩笑起来。
“隔壁的大哥哥,明天肯定会起来。”
“真的吗?”
“真的,因为我还算了不起的人,所以那样的事情还是能够实现。”
“厉害啊,大叔。就比魔蒙盖亚差一点。”
对表情变得明亮的男孩点了下头,远峰慢慢开始走起来。男孩心情愉快地,一直摇动着怪兽玩具。
“很擅长对付小鬼嘛。”
走在远峰背后的部下,用事务性的语调说道。远峰“是这样呢”笑着。远峰他们超越了轮椅上的患者。
“对于那个小孩,不能决定去处的情况下,让家长领走会怎么样。”
部下用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语气对远峰说道。关于男孩今后的待遇,部下好像也没有推测到。
“本人恐怕会很高兴吧,感情和共同语言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远峰再次笑起来,笑了一会儿。
“就算有感情和共同话题,我也肯定成为不了父母。就算怎样擅长对付小孩,我也不明白要如何去爱。”
因为我也没有被父母爱着的经验。
最后的话被轮椅的车轮的声音掩盖上。
那么今天要进行怎样的对话?说什么会让礼子感到高兴呢。以砂岛礼子的房间为目标。丰花轻快地在医院走廊上跳着走着。和天气一样,今天的丰花的心境从起床的时候一直很清爽。和擦身而过的医生有精神地打招呼,对护士比出V字手势。在走廊的角落差点撞到住院患者,不过她巧妙的身体动作避开了,还压着裙子下摆优雅地谢罪。
首先要若无其事地从天气的展开话题吗?然后也说下经济不景气的话题吗?但是丰花也对经济方面完全不熟。因为一直被最近的事情折腾着,以前紧跟的娱乐新闻也变得疏远。但是丰花最多也就落后于这个世界的潮流两个月。那么在这两年都呆在特殊组织里的礼子最想知道的会是啥?丰花将“今天的礼物”抱在胸前,扭了下头。
今天的礼物是类似慰问用的花束。因为钱包正处于冰河期,所以丰花以“花就在附近摘”的方针进行了制作。但是因为季节的缘故,路边除了枯萎的树木以外什么都看不到。没有办法只能在医院的附近花店竭尽全力还价,只是用同样的花弄成花束。这一束淡紫色的小花是店员哭笑不得地选出来的。对现在的礼子,想来现在这种花束更能让她心平气和吧,如此一来丰花也满足了。
凝视着花束,在想着要说什么话题的时候,丰花总算注意到了。礼子没有注意新闻报道的余力,究竟在想什么啊我。自己今后会怎样,昨天礼子也小声说了。今后会怎么样呢,礼子大概会怎么样,丰花直到现在才抱着这样的疑问。晴朗的胸内迅速地覆盖上了不安的迷雾,丰花的脚步变得迟钝起来。
礼子被本家带回来,已经没有继续执行成员的任务的必要。但是丰花也没想过礼子在今后仍然能够作为普通的十六岁的少女来生活。礼子两年前在冬天遭受到了交通事故,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亡了——直到和作为久画均精的成员的礼子再会之前,丰花和京介都毫无疑问地相信那个事实。葬礼和安放骨灰也在两年前结束。今年应该是要举行第三次法事了吧。丰花以外的朋友熟人也是,然后遗族也当然也是,已经接受了礼子的死。对于早已不存在的人,这世界能否像两年前那样接纳呢?
对应该不存在社会上的人,该怎样处理呢。因为本家方面还没有做出决断,所以才会将礼子留在医院吧。也不是不可能如同礼子胡乱想象的那样,将她作为敌人来作出处分。不对,那个绝对是错的。丰花和花束一起摇了下头。因为是家长将礼子带回到虹原,放在京介旁边的病房的。如果真的要进行处分的话,是不可能放置在那里的。所以肯定不会这样对待礼子,今后应该不会往坏的方面发展。
就是这样,已经不会在礼子身上发生坏事。在走廊的角落一度站住,丰花深呼吸一下。在那个转角转过去,前面就是礼子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