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事故去世的事情也听说了。]
塩原脑中有声音在告诉她,这些话是不该说的。但是舌头还是依着惯性地继续动着,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停下来。
[一条君,一直,一直没有和任何人交往,果然是无法忘掉那个人吧。是这样吧,一定是这样吧。但是,该怎么说呢,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一条君还是这么消沉的话,死去的那个人也是不会高兴的。而且,一直想着和死去的人重逢,果然还是不正常呢,快点忘掉比较……]
[你。]
一条京介唇间呼出白气,静静地开口了,话语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沉重。
[你什么都不明白。]
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一条京介的双眉痛苦的挤在了一起,那暗淡的瞳孔一点也没有看向塩原。然后他只是默默的绕过灯笼,向客房方向走去。
直到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短促关门声,塩原才猛然感到自己被抛下了。她有些茫然地注视着手中的甜纳豆。脑中还回响着一条京介的声音。
声音很小,也看不到表情,话语间到底是悲伤还是愤怒,塩原无法判断。但她却渐渐开始明白自己刚才说出的,是绝不该提及的事情。这寒冷的夜晚此时显得更冷了,塩原颤抖着抱住了灯笼。强烈的后悔和焦躁侵袭着意识,让人几乎无法站立。正当膝盖都开始无力时,长谷挥动着手从前庭跑了过来。在月光下,长谷的眼镜中映照出的,是塩原空洞得如人偶般的身影。
[塩原,你在这种地方呢。害我好找呀。]
长谷很亲热的用手拍了拍塩原的肩膀,说道。
[在找你的时候,偶然发现了惊人的事实哟。那个魔女的一条兄妹也住宿在这个旅馆里呢。刚才在走廊那里遇见了其中的妹妹,哎呀呀,真是让人惊讶的偶然呢。]
长谷像是厌恶似的踢开脚边的枯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塩原已经是一脸苍白。
[这个先不提,已经买完东西了吧。其他人也在找你呢。塩原也一起来聊聊天嘛。晚上十一点熄灯前都是自由时间,这可是风纪委员体验普通女子高中生生活难得的机会哟。别顾虑那么多嘛,和大家一起聊聊兴趣啊恋爱啊之类的话题嘛。]
我的暗恋就是有害垃圾。塩原全身缩成一团,喃喃的说。长谷可能是把这当作什么新型的玩笑,在一旁拍手笑着。
京介回到房间的时候,丰花已经坐在草席上,手里拿着火盘。看到京介,丰花嘟起了脸。
[一直想着你去哪里了,庭院吗?穿着这么少衣服到处转的话,会感冒的。]
京介随意地附和了一下。火盘的中央重叠着炭片,小小的红色火焰在上面摇曳着。想着丰花怎么知道火盘的使用方法的,京介询问道。
[这个……。]
[风纪委员长告诉我的。]
丰花一边抬头用眼神示意京介坐下来,一边回答道。
[刚才在走廊遇到的。大吃一惊了呢。现在虹原的高校集中在一起了,各个学校的学生都住宿在二楼。]
京介面向火盘,在丰花旁边坐下。火盘有着和空调以及火炉都有所不同的沉稳的暖气,让人感觉要在空气中溶掉了一般。
[话说,那个委员长啊。]
丰花搓着手说道。
[这里虽然不是学校,但他自认无论在世界的何方都要做清廉正直的虹高学生,要不懈的恪守校规。因此,自己的同学无论在世界何处都还是自己的同学,有困难是一定会出手帮忙的。所以问他火盘的使用方法,很轻易地就告诉我了。那个委员长,很热心助人呢。]
[你啊,到现在为止都去了哪里。]
面对对京介的询问,丰花一边挑着眉毛说着[啊,那个啊],一边面向京介的方向端坐好。口里吐出的气息推开了火盘的暖气,落在京介脸上。
[在你睡觉的时候,去家长的房间偷听了。副家长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说了很久的话。大概是说明天早上,有几个本家来的厉害术者会到达之类的话。然后因为好像被发现了,在听到全部内容之前就逃出来了……家长果然是打算想要击溃久画均精啊。]
[嗯……]
[这不是嗯的时候吧。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还没调查出礼子的任何事之前,我们调查的那个团体本身就要消失了啊。]
丰花用膝盖爬行着靠近,京介默默地将视线移向火盘。本家的负责人认为对术者来说有威胁的人都理所当然的应该被抹杀。不管是对本家内部的人还是外部的人,在这一点上都毫不留情。时至今日就这样挫败了不知多少人的计划。而被抹杀目标行事缘由和心境,以及如若抹杀目标会给其周围人带来什么样的感受,那样的事皆不在考虑之列。这就是上层的处事方法。
丰花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敌人的信息全部掌握住。这样做的话,也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如果通过彻底的调查就能够清楚的明白自己面对的敌人是不得不去打倒的,也许就能让自己产生必须与他们战斗的觉悟吧。以前的丰花边哭边说过这样的话。
京介低下头来。自己一直无法放手过去的感情。想着来到空桥的话,说不定能做出什么觉悟。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变。
准备和得到新的力量的礼子战斗什么的,果然不行啊。也明白不去面对的话就会死。但是,正如女医生和游体精灵、还有塩原所说,这感情怎么也割舍不掉。在他人眼中的自己大概是非常的愚蠢可怜,但就是情非得已。
[没有时间再磨磨蹭蹭下去了。我们必须赶在家长们和礼子开始行动前做些什么。]
丰花抓住了京介的手腕,用强烈的语气说道。
[要是今晚再错过的话,说不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