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的,是不知从房间的何处取来的烛台。泉见一路消去阶梯的黑暗,随着烛光一起远去。
害怕被留在黑暗之中,丰花膝盖有些打颤可还是跟了过去。虽然因为京介不在场而产生了些许不安,可眼下只能跟着泉见走了。
梯度很小的阶梯不知道要延续到哪里去。心中数着阶梯级数已经超过一百时,丰花只是想着真长啊。但超过二百时,开口问[要下到哪里啊],结果却被泉见无视了,阶梯级数就这样渐渐搞不清楚了。当丰花开始想着这样是不是回不去了而感到有些害怕时,阶梯总算到了的尽头。一点点的安心和沉重的疲劳感让眼前一阵模糊,丰花一屁股坐在了原地。双手接触到的,是又硬又冷的地板。
泉见拿着的蜡烛站在角落,微弱的烛光摇曳着。在这小小的火焰映射下,地板上延伸出细长的影子。丰花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起了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好几根直达天花板的铁格栅,这栅栏就像是境界线一般,似乎要将有机物与无机物分割两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低鸣,让冰冷的空气就这样静静地震动着。
房间中满是奇怪的机器,黄色的指示灯在上面忽明忽暗的闪动着。机器向地板延伸出大量的,如蛇群般盘绕线缆。而在这线的漩涡中躺着的,正是丰花寻找的少女。
丰花双手抓住铁格栏,呼唤着礼子的名字。但无论再怎么摇晃,这么大的铁栅栏当然不是靠丰花的腕力就能弄松的,不管怎样呼唤,被机器包围着的礼子也没有苏醒的意思。
[不使用钥匙的话铁格栏是打不开的。而钥匙是干部在管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在丰花旁边站着的泉见用冷淡的眼神看着礼子。
[砂岛现在是在脑神经变换处理中的过程中呢。只要过了这阶段,恐怕就再也没有对话的机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丰花抓着铁栅栏,只有脸转向泉见这边。
[你在刚才的屋子也说过,和正常状态的礼子见面的机会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样的意思。在牢里被实行处置的话,理所当然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该垂头丧气的泉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自大的说话方式。面对不断地重复质问的丰花,泉见只是投去满是余裕的视线。明白他说的是说明就只有这些,丰花不禁哑然。
泉见抬脚用靴子轻踢着铁栅栏。听着脚下传来的金属声,泉见望向丰花说道。
[京介的妹妹。你不试试使用术式破坏这个铁格栏吗]
丰花皱眉。泉见微笑着,又一次踢起铁格栏来。
[没关系的,在这样深的地下的地方发动术式的话,地上的团体成员是不会察觉到的。而且反正京介妹妹你使用的术式是和一条君不同的,比较小型的术式不是吗?]
丰花眉头皱得更紧了,泉见轻轻耸耸肩,笑了。
[请不要生气。如果连小型术式等级的破坏力都没有的话,想要通过这里应该很难了。而且要注意只能破坏铁格栏。要是对里面的机器和砂岛本人造成伤害的话,或许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呢]
无法挽回的事情。丰花产生了讨厌的预感,浑身颤抖着,又一次将术具抱在了胸前。但是什么都不干的话,无法挽回的事态还是就会发生在礼子身上。
丰花定了定神,又重新看向铁栅栏的另一头。虽然不喜欢泉见说的话,但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首要的任务是要想办法将礼子从这个奇怪的房间里救出来。丰花架起玲洗树枝条,呼气的同时开始咏唱咒文。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出于辰位,沉于亥位。扫射。消灭前方的目标]
术具的前端光弹连发,朝铁格栅猛冲过去。最初的三发全都被弹了回来,将天花板打出了几个孔洞,但是最后的光弹成功打坏了铁格栅。造成的间隙虽然不大,但是已经足够让丰花通过了。
[等一下]
泉见抓住了此时满脑子只有礼子的丰花。在这种关头被阻碍的丰花,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泉见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室内的机器,说道。
[不把所有机器都安全地停止的话,砂岛的大脑和身体很可能会出现问题。没有相关知识的你进去的话,能保证不会因为不小心而踩到重要的线吗?]
明明比丰花要小得多,但泉见的态度和语气始终都像个大人一般。而且提出的意见令人懊恼的无法反驳,丰花皱起了脸,看到丰花停下了脚步。泉见满足般的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泉见走向比自己身高高一倍有余的机器,十分熟练地按下按钮,拉动拉杆。然后机器的状态开始改变,发出低鸣的声响,指示灯的颜色从黄色变为绿色。丰花什么也不能理解,只是看着忙碌地活动着的泉见的背影。
[京介的妹妹,真是依赖一条君呢]
摆弄着机器侧面类似底盘的部分,泉见说道。
[确实是依赖着吧,所以一旦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感到不安。简直和小孩子抱着玩偶不离身一样的感觉呢]
一瞬间丰花没有理解泉见所说的话,迟了两三秒后才生气的嘟起嘴来。
[不要用这种讨厌的比喻]
[只是想着就顺口说出来了,不高兴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啊,一条君在身边的时候和一条君没有在身边的时候,表情完全不一样呢。真是有趣。虽然我也有兄弟,但是不在身边就会寂寞这种事情,真是一次也没有感受到过。这不是逞强而是确实如此。]
停下作业中的手,泉见说道。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