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被那些家伙……]
这样欺负,想询问下去的时候,丰花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紧接着杉山的事情之后,又说出了同样的话,实在是太过凄惨了。
[嗯,被欺负了]
但是泉见只是用淡泊的语调回答道。
[本来以为这种肮脏事情只会发生在那种强制住校的学校中。结果不管去哪里,生存的世界都没有变化,同样的人无论在哪里也是有的。所以说人类就是这么肮脏的生物。]
说到这里,大概是脸上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泉见皱起了眉头。丰花握住了玲洗树的枝条对泉见说道。
[要我使用治愈术吗?]
泉见按住脸,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露出了近似嘲笑的笑容。
[京介妹妹你真是轻率呢。这里是团体领地内的这件事请不要忘了。光流脉使使用术式的话,全员都会察觉到的。而且也没必要,因为我不要紧的]
[那么……稍微等一下]
丰花拿下身后的背包,取出携带用的急救套装。因为考虑到无效治愈体质的京介万一了发生什么事,所以一直带着这种东西。不过万一的事态当然并不是这样这样小事,心中还继续发着牢骚,丰花拿出一枚创口贴伸向泉见。看着有着漫画图案的创口贴,泉见露出比刚才更呆愣的表情看着丰花。
[不要误会了,你的事其实怎样都好啦]
不知为何对泉见的反应感到有点害羞,丰花撅起了嘴。
[你是敌人这一点依然没变,你当时在学校想要对京介做的是事绝对不能被饶恕的。但是现在需要人做向导带我去找礼子,要是你伤口恶化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只是暂时放过你。只是这样而已。所以……]
[请不要这样]
泉见将创口贴握在手中没有动,低声说道。池塘上的莲叶在微风下悠悠地漂动着,水面的月影也荡漾起来。
[不要什么的……什么啊]
丰花睁大了眼睛,反问道。
[我是说请不要有这样的担心我。被体贴被同情什么的,最讨厌了]
泉见焦急地说着话,抬起了脸。和语调大致相同的表情出现在多伤的脸上。丰花[什么啊]这样回嘴,泉见像是不吐不快般继续说着。
[就算表现出一点点肤浅的同情,但其实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吧,我一直都知道的。所以从最开始就别表现出来啊。这样的事情,我已经遇到太多次了……]
[我又没有这样的打算……]
[从学校开始就是如此。一开始被欺凌的时候,说着安慰的话,说会想办法解决的同学也有不少。但最终都只是场合话而已。事实上当我痛苦烦恼的时候也好,甚至最后被推进池塘的时候也好,结果谁也没有来帮过我。伸出手的只有团体的劝诱员。我还记得那是个雪花飞舞的寒冷夜晚。那时的无助感至今还烙印在我脑海中,所以,雪什么的,我至今都最讨厌了]
泉见站了起来,用力将脚边的土块踢向池塘的方向,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就连劝诱员也只是因为工作才帮助了我。所以我早就明白,所谓善良什么的,在这个世界是根本不存在。所以请不要再给我这些廉价的温柔了。更何况托一直被前辈殴打的福,我对这种伤早就不怎么在意了,没关系的]
就这样中断了话语,泉见开始沿着池塘走起来。但手里还一直握着丰花的创口贴。
[什么已经够了,什么啊]
丰花连忙抬起头,对着泉见的背影说道。
[不能逃走啊。不等京介来可不行]
泉见没有回头,就和当时在坡道时一样,只是垂着头慢慢的走着。丰花有些茫然的环视着周围。哪都看不到京介,而泉见的身影则不断地远去。
丰花不满的撇撇嘴,还是追着泉见的背影跑去。绝不能在这种地方放走泉见,绝对要找机会找到礼子。先让泉见带自己确定了礼子现在的所在地之后,再回去找京介应该也没有问题。
池塘前方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两侧则是浓密的草木。先前在竹林中走已经很令人毛骨悚然了,但现在在只有黑暗的小路上行走感觉也好不到哪去。泉见缓慢地,但是确实地先行一步进去了。丰花将玲洗树枝条抱在胸前,咬紧牙关追过去。
[这是什么啊……]
用余光瞟到在路旁垒起来的石头,丰花嘟哝着。这些石头大约是与丰花齐腰的高度,可能每隔几米,也可能每隔几十米,就这么毫无规律松散的分布在各处。既有已经被青苔覆盖的古老的石堆,也有似乎像是新近搬来的的,和景色不协调的石头。
[这是坟墓]
丰花的前面,泉见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这是在【牢】中被改造,但最终失败而死掉的团体成员的墓]
刚穿过这片石丛的丰花听到这样的回答,哑然的回过头去。如此简单的墓碑,让人感到悲哀。在【牢】中肉体和精神都会被重新调整,以创造更完美的杀手,但是失败率也很高——想起了从泉见那里听到的话,丰花背后开始发冷。即使冒着这样的危险,礼子也要为了团体完成任务么。站立在顶点的最高位不知是用了怎样的手段如此强烈地控制着团体成员呢。
丰花将思绪稍稍收回时,道路也到尽头了。面前是一栋低矮的建筑,门是开着的,泉见直接走进了里面。于是丰花也慌忙走进这扇被风吹着看起来随时会关起来的门。
建筑里完全没有一般仓库应有的那些杂物,向下的阶梯之下一片昏暗。泉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沿着阶梯向下走。泉见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