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不佳也是部份原因,不过主要是哪儿也不想去。就连关在其他房间的丰花,自己也根本不想和她碰面。
看着雨的模样,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在成员离去之后,副家长带着术者来到校舍内部。校舍的修复和在场学生的保护等善后工作,就全部交由术者来处理。
经过了几天,学生发现「神秘空教室」里的少年其实并不能为人消除烦恼,现在正在做些什么?京介望向窗外这么思索着。虽然有些微骚动,不过马上就忘了,忙着展开新的话题。三分钟热度的虹原高中学生,大概就是这样的模式。
我该怎么做?
京介一直想着这样的问题。
然后在某一天清晨五点。京介两手空空地走出公寓。
或许本家和团体都还在思考对策,没有任何人跟在京介后面。
搭上早班电车。暖气效果不佳。在隔壁小镇的车站下车。那是位在海边的小镇。走在被雨打湿的路上,什么都无法思考。被计程车溅到水。搭上由亲切男子所开的小卡车。收音机传来演歌。来到海角,在高墙前面和小卡车道再见。被误以为是企图自杀的人。
攀过墙壁,终于来到白色建筑物面前。
这幢建筑物是本家的特殊设施。
名叫「灯塔」。
灯塔的玄关前,有个负责看守的术者站在那里。不过术者正靠着墙壁,悠哉地打着瞌睡。京介虽然打了招呼,不过术者就只回了一句梦话。京介自行解释,刚才的梦话就是许可的意思。人口只有一扇玻璃门,很简单地就开启了。
建筑物内部一片阴暗,灰色的走廊与楼梯平凡无奇地通往四方。内部设备感觉和学校没什么差别。就连楼上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人的哭声或笑声,也跟某种杂音差不多,并不觉得突兀。虽然灯塔的存在、功能与地点都听隔壁单位的中年女性说过,不过内部构造倒是没有提及。京介原先还以为会是很夸张的景象,单调的设计反而让人感到安心。
走廊前面有扇门,门上挂着写有处理室的牌子。京介知道处理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深呼吸了一下,往门的方向走去。
处理室的门是半开的,里面有个穿深灰色工作服的职员正在盯着电视。电视画面上的射击游戏正闪动着灿烂的影像。
京介跟对方打招呼,职员只往这边看了一秒,马上就又转往电视的方向。似乎把京介误认成收容者,告诉他说「早餐时间还没到」。京介告知自己的意愿,职员一脸诧异地说「今天没收到能力封印者的联络报告」。要是对方觉得怀疑而向本家做确认可就麻烦了,于是说出「规定改了,联络报告之后才会送到」这种连自己都感到牵强的谎话。职员的性格很单纯,就只说了「喔,这样啊」,然后就将电玩游戏暂停,站了起来。
「你自己一个人来?」
京介点头,职员也「喔」地一声跟着点头。
「那要怎么做?要将术者能力与记忆封印到什么程度?」
京介回答「全部」,职员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在京介与电视画面之间忙碌地来回穿梭。
「全部……你是说全部?全部封印的人,最近就只有深廉寺一个。你究竟犯了什么样的罪?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怜。」
无所谓,京介这么回答。
「搞不好会有后遗症喔。」
「我知道。」京介这么回答。
「唔……那就趁着还有决心的时候把它完成吧。」
职员感慨良多地嘀咕着,把手伸向游戏机。他按下重新开机的按钮,画面中的影像瞬间消失。
有电视的房间内侧还有另一扇门,京介被带往那个方向。狭窄的房里有张类似牙医在用的看诊椅。除此之外,房里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窗户。对方要他躺上去,京介就跟着照做。椅子下面挂着宽幅的皮带,在锁骨、腰部与膝盖这三个部位固定。这个姿势就只能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才刚贴的,天花板所贴的纸白到叫人眼睛发疼。
职员正在准备些什么的时候,京介对着天花板,徐徐地反覆呼吸。这不是自杀,他再度这么确认。是的,这不是自杀。
连使用古代术的能力也包含在内,将所有的术者能力封印。一旦将牵涉到术者能力的记忆一并封印,结果就是失去大半人生的记忆。就这样。就是这样,并不会死掉。所以不是自杀。虽然确认过,胸口那份近似罪恶感的阴影却没有消失。虽然还有是死是活的差别,不过说穿了,自己都是想逃离事件。
要是自己不存在了,事件就会结束。问题是又不想死,于是只好这么做。说是为了丰花、为了本家,还有为了礼子着想。其实全是逃避的藉口,但是除此之外,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做。要是稍有迟疑,就会被家长和女医生注射药物。就算逃得掉,自己也已经不再信任自己。除非想出能够不伤害任何人的解决方式,不然一旦礼子再来追杀,谁敢保证绝对不会反击。就算发誓,要是身体又自行施术,那该怎么办?要是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自己一定会发疯。京介紧紧闭上眼睛,回到椅子旁边的职员说「那就开始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砰地一声被人打开,职员惊声呐喊起来。器具之类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更加刺耳的金属声音。京介睁开了眼睛。站在门前,肩膀抖动喘息着,全身湿透的那个人正是丰花。京介最先想到的是,丰花像这样子赶来已经是第几次了?
丰花表情紧绷地说道:「为什么你老是这样?」声音听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
「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跑掉?」丰花说着,推开职员往京介的方向逼近。「是啦,我不像你有那种能力,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能根本帮不上忙!」丰花拉开嗓子大叫,然后撕扯椅子上的皮带。
「可是沉默寡言的你有多么痛苦,我比其他人都要了解。毕竟从出生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