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跟他长得一样,不过内容物可是完全不同。」
远峰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女人的侧脸说道:
「既然你无法回答,那就算了。毕竟你的房间和玻璃对面原本就是两个世界,」
远峰转往门的方向,和女医生一起往外走。
「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要你陪我来这种地方。那间医院有没有深夜加给?」
远峰和女医生从收容室走出来,门从外头上了锁。
女人被留在房里,对着玻璃窗持续眨了两次眼睛。
在玻璃对面,海面被风吹拂得摇摇晃晃。白色的海浪飞溅起来,瞬间坠入了黑暗。
女人远远盯着这幕黑漆漆的风景,静静地微笑。像在缅怀过去,又像在嘲弄未来似地浮现暧昧的笑意。
眼前的少女,身高既不高也不矮。如果有所谓十五岁少女的平均身高,那就差不多是这个高度。体重应该也是标准值。五官长得很端正,不过她本人似乎并不满意,常说「要是再漂亮一点就好了」。就连这句话也不稀奇,只是很一般的看法。
周遭的人在笑的时候她会笑,看电影看到悲伤的情节也会哭泣。在任何场所都有办法融入,和谁都能正常对话,拥有恰恰好的人际关系。她就是这样子的少女。朋友虽然多,不过在群体之中并不算是领导者的类型。性格爽朗,不过也不是会带头让人追随的类型。有很多人都说她是「平凡人」,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说。
不知道究竟过了几秒、还是几分钟。有那么一会,京介连眨眼都忘了,就这样盯着眼前的少女。礼子还活着。她还活着,现在就在眼前。就在猛然察觉时,不知道为什么既是无法呼吸。
对方的外套下摆溅到了类似泥水的污渍。因为布料是白色的,所以特别显目。最近几天都没下雨,会是什么样的污渍?这样的疑问让京介再度思索起来。自己明明知道,那污渍是在攻击丰花时溅到的血。
砂岛礼子在京介前方完全停下脚步。她表情平静,肩膀和手脚看上去也没有特别使力。长度大约和身高等长的武器,前端就停留在不知是否碰触到地面的位置。这样的姿势跟在等红绿灯的人没什么差别。目前也还没有杀气。
京介正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明明是为了见她才拼命奔跑,现在对方来到眼前,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哪里说起。看到对方的发丝和外套下摆不再翻飞,这才发现风已经停了。
「……你不会冷吗?」
砂岛礼子率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就跟她的站姿一样,声音并不特别用力,听起来是近乎柔和的嗓音。京介眨了眨眼睛。过了几秒,才好不容易咀嚼出话中的意义。不知何时已经遗忘了寒冷。风虽然停了,不过的确很冷。大半夜的穿得这么少在外面走,看在旁人眼里想必是很古怪。
才刚留意到气温,身体就坦率地开始对寒气产生反应。京介抱着快颤抖起来的双臂,觉得有种加倍不协调的感觉。为什么礼子会留意到这种事?意图杀害的对象究竟是冷是热,对成员来讲应该无所谓吧。京介回望着礼子的脸。礼子接触到京介的视线,微微皱起眉头。
「你气色很差……我只是想确认你是死还是活。对方如果是个死人,那就怎么砍都没意义。」
礼子低着头,像要掩饰莫名不悦的阴沉表情。
不过就从这个瞬间开始,礼子全身散发出一股看不见的力道。礼子重新握紧铁棍状的武器,白手套底下的金属发出坚硬的声音。铁棍前端磨碎了许多砂砾。礼子拨开拂在脸颊上的发丝,拾起头来,用沉稳的眼神凝视着京介。
「你的武器呢?」
礼子简短地问道。语气还是像之前那么冷静,不过语尾已经开始透出明显的杀意。京介沉默不语,礼子轻轻啧了一声,从嘴角挤出这句话。
「是玲洗树树枝对吧?你好像没带武器。」
「我把它摆在家里。」
京介坦白回答,直直地看着对方。暌违两年的对话,遗憾的是并没有带来任何感动。这点对方似乎也一样,礼子叹着气「喔」了一声,挺直了背脊。
「好吧,那我就当成你已经下定决心。」
「什么决心……?」
「赴死的决心,死在我手里的决心。」
礼子说着已然跨出脚步,朝京介这边飞奔而来。靴子不断阳开砂砾,瞬间就缩短了数公尺距离。
礼子来到京介正前方,举起铁棍。凶器发出的微弱光芒立即化作残影。京介从凉椅上站起,身体往左挪移避开攻击。碎裂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沙尘飞扬。前一秒还是凉椅,这时已经变成了一堆木片的残骸。
「别想逃!」
礼子看着被自己劈成碎片的凉椅,低声说道。沙尘飞舞,瞬间遮掩了礼子的侧脸。
靴底使劲一踩。礼子冲出尘雾,扬起了铁棍。第一挥,原本拉开的距离缩短了一半。第二挥,凶器逼近肩膀,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京介闪开。第三次,礼子再度将铁棍举到头顶。就在这一瞬间,礼子失去了踪影。这是成员的一种特殊能力,对方会名副其实,当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京介迅速环视周遭,寻找消失的对手。虽然没有动静也没有脚步声,不过耳边微微可以听到紊乱的呼吸声。就在避开同时,京介原本所站的地面,被挖开了一个大洞。
「你不是想死吗?」
礼子的声音随着身影同时出现。或许是没办法再隐身下去,礼子白皙的额头微微冒出汗水。
「不带武器就外出,将应该保护你的术者打倒,来到毫无人烟之处……我原本还以为是陷阱,没想到这里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虽然相当多余,不过这样让我工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