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很长的外套,对少年的身材而言并不合身。京介无言地回望着少年。
「我和砂岛一样是成员,我叫泉见顺也。不过不是本名。加入团体之后,我就向敬重的干部借用了姓氏。年纪比砂岛小一岁,不过论资历,则是我比她梢长一些。」
少年用自豪的口吻单方面地自我介绍。这人话好多,京介最先想到的是这个。正要问他那又如何,叫泉见的少年就已经抢先说了下去:
「你正如传言,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过我大致可以掌握。目前的你,肉体和精神都相当疲惫。上半身有消毒药水的味道,虽然伤势不重,不过应该多少有些伤口。听说你很擅长打架,不过现在的你,应该连我这个文弱的对于都有办法将你打倒……啊,不行。要是你使用古代术,三两下就能把我收拾得干干净净。」
「你……」
「开玩笑的。我讨厌暴力,连战斗行为也包括在内。不过呢,至少可以让我展现一下身为成员的能力吧?」
少年用近乎刻意的慢动作,让背脊离开了围墙。背脊挺直,将足足有数百页的纸卷用单手指尖合上。
「一条京介。」
少年停下动作,就在这时收起笑意,眯起眼睛。
整片围墙都在震动。晃动的铁丝网瞬间往空中发出类似闪电的白光。铁门在京介身后发出超乎预期的巨大声响,自己关了起来。
「别想逃。」
笑意又回到泉见的嘴角。
头顶的云层显得更加阴暗。
丰花仰望开始转阴的天空,停下了脚步。红砖道上的枯叶和传单绕着丰花脚边忙乱地飞舞。
丰花想起早上为了杀时间,在起居室看到的天气预报。今天深夜到明天清晨会变天,明天是降雨机率百分之百的雨天。要留意带有闪电的大雨,冷冰冰的气象预报员这么宣布。丰花头顶的云层,似乎正要落下寒冷的雨滴。
是要下雨了吗?丰花再度抬头瞪视着天空,严格下令,要它还不准下雨。在把京介找到带回公寓之前,尽可能不要下雨。丰花重新抱紧手上的东西,在红砖道上面跑了起来。
丰花带在身上的东西,是用和纸包裹的长形棒状物体。里面是玲洗树的树枝。看到它被丢在起居室的角落,远峰就要丰花把它给带着。这术具似乎是古代术的专用物件,远峰说要交给京介。京介明明就是不想带才会丢在那里,丰花却连拒绝都来不及,只好直接带着来到街上。家长真是白痴,丰花在心里一直骂个不停。
对于京介失踪的事,远峰似乎不怎么担心。不但没什么出门寻找的意愿,还说接下来有会议非走不可,然后就回去了。他嘴里嘀咕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还有办法外出,代表内心还没有完全崩溃。
对本家方面而言,京介这个「诱饵」来到外面,再度和礼子相遇的情形可以说是正中下陵,百分之百值得鼓励。所以才有警护术者跟着他,要是京介能将用来迎战的古代术专用术具给带着,事情就能按照计划加速进行。远峰确实没必要担心。丰花被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拦下脚步,瞪视着红灯。我不会乖乖听你们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明明就已经下定决心——丰花垂下了肩。为什么京介还是要自己离开?
为了抵抗寒冷与焦躁,丰花原地踏步,等着红绿灯变色。京介会在哪里?河堤、河滨还有空地,凡是双胞胎哥哥有可能去的地方,丰花几乎都找遍了。不过却到处都找不到京介。因为受伤的缘故,京介现在身上有消毒药水的气味。原本以为沿途寻找或许会找得到,不过镇上的空气却充塞着枯叶的气味与下雨的前兆。红绿灯变色了,丰花停止思考,朝斑马线跑了过去。没做准备运动就开始跑,脚痛到让人想哭。该不会礼子在哪边逮到他,现在已经——丰花脑中闪过一丝不安,将自己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猛然回神,丰花已经站在熟悉的建筑物前面。那是高中正门前方。正好是休息时间,校内传来学生喧闹的声音。丰花停下脚步,吸着鼻涕仰望着校舍。或许是一直在没有人影,只有冷风的地方绕来绕去,一旦看到学校,心里涌起一股安心的感觉。
丰花发现正门底下有个人,和自己一样正在仰望着校舍。男子用蹲低的姿势,盯着虹原高中。丰花认得那个一脸怀疑的男子。那是深夜才刚刚见过,京介的警护术者。
「警护大叔。」
看到丰花出声招呼跑了过来,警护术者的表情绷得更紧。
「你在做什么?」
「警护对象在几分钟前进入校内……」
警护术者回头望着校舍的方向,这么说道:
「刚刚却突然失去动静。」
「失去动静?什么意思啊?」
在拉高了嗓门的丰花面前,警护术者毫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有可能是进入类似结界的地方,不然就是死了,可能性就只有这两种。我正要去确认……」
丰花将警护术者推开,飞奔起来。
她穿过大门,在楼梯口脱下鞋子,直接穿着袜子在走廊上狂奔。不过才刚跑了几公尺,就被某人从背后抓住手臂,硬是拖着丰花停下脚步。如果是哪个朋友,很抱歉现在没空。丰花回过头来,大声嚷嚷似地出声恳求:
「抱歉,我在赶时间,放开我!」
「喔,今天还是活力充沛啊。魔女的同伙一条丰花小姐。」
站在丰花身后的是戴着眼镜的男学生,风纪委员长长谷常彦。将丰花和京介称为魔女,认为术具是违反校规,是个伤脑筋的三年级学生。不过委员长常常紧盯着两人——丰花把头采到长谷面前,用最快的速度出声问道:
「喂,你有没有看到京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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