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少女低语着:这就是我的命运 第二章 阴天的访客

;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把他处理掉。要是在你后面被派来,老实讲,还真伤脑筋。在这么寒冷的季节要到这么荒凉的小镇,实在很麻烦。」

  「我刚刚已经说过。你放心,不会有你出场的机会。」

  「那就快动手吧。我只是有点担心,心想你是不是还抱着指望,希望能和那个光流脉使者一起得到幸福之类的。」

  成员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开始往房间出口方向走。从礼子身边穿过时,成员脸上露出明显的嘲笑。

  听到玄关大门关上的声音,礼子对着榻榻米呼了一口大气。在临去之际,成员注视的是礼子下腹部的伤痕。两年前在事故现场被劝导人员救出时,礼子抛下这里的伤势,优先选择让负伤的手臂彻底获得治疗。或许是延迟处理的关系,凭着劝导人员的能力,还是在下腹部留下丑陋的伤痕。

  不过礼子可是从死亡深渊被拉回来的成员,这样的伤其实算不上什么。礼子用力呼出一口气,拿起被踩扁的外套。沾了水滴的手指不听使唤地停在空中。

  「我哪可能得到幸福?」

  礼子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低声说道。只要还活着,就绝对无法得到幸福。不过没关系,是自己决定要这样活着,要在团体之中存活。礼子这样下定决心。

  要是真有死后的世界,能不能在那里得到幸福?礼子突然问想到。要是一切都结束了,在死后的世界遇到那个人,自己一定要向他道歉。然后——礼子摇了摇头。觉得坦承一切就会得到原谅,说不定还愿意让自己陪在身边,这样的期待未免也太过自私。

  礼子抓不住外套,就这样在榻榻米上面蹲了下来。老旧的榻榻米,根本吸附不了滴下的水滴。

  会作梦,是因为脑部在运作。脑部的工作是不受意志控制的。不知道是累到极点,还是单纯跟主人一样嫌麻烦,在那天,一条京介的脑部所提供的梦,找不出什么新的花样。漫长的梦就只有真实地描绘出过去的记忆。单调而平凡,安稳的日常生活。每天都充满了寂静。

  在梦里头,自己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梦。虽然是幸福的梦,不过心里明白终究要回到现实。所以才梦到一半就开口说道:够了,用不着再看下去我也知道结局。现在就落幕吧,我不在意。

  想归想,不过还是醒了。

  虽然这么想,阳光还是那么轻柔。

  陌生的天花板,身体还不熟悉的毛毯。不熟悉的这一幕让京介困惑了一会,不过很快就回想起来。这是才刚搬来不久的本家高阶人士专用集体住宅。十楼边间的单位,这间是京介拿来当成卧房的房间。

  他维持着横躺在床的姿势,移动着视线。床上堆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行李。室内的空气清洁干燥,外头的声音还是一样,半点都透不进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亮蓝色的天空。那是比早晨更接近中午的色泽。京介用还带着点迟钝的脑子,确认云层已经散去。就在眨眼时,迟钝的脑中有某个部位淡淡回想起在云层散去之前,黑夜中发生过什么事,自己又是在哪里失去意识。京介用依旧残留着痛楚的心,确认自己还活着。

  「原来我还活着?」京介低声说着,然后叹气。血压低体温低加上心情低落,原本以为是不是睡太多,后来才想到之前曾经失眠。这是无法治愈体质的第四阶段。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那么痛苦,体内充塞着湿答答的空虚感。结果却还是活着。

  京介用后脑勺使力压着柔软的枕头,闭上眼睛。就这样隔着眼皮,稍微感受一下阳光。然后瞬间出现疑问。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挣扎着活下来?答案显而易见。因为下定决心要在没有礼子的世界活下去。既然礼子无法活下来,那就连她的份一起,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因为这样下定决心,所以身体才会拼命求生。

  虽然决心要独自活下去,不过听到对方说没有你也无所谓,心里还是会难过。京介睁开眼睛,望着壁纸细腻的花纹,心里非常矛盾。说不定自己还没有从失去礼子的事件中彻底站起来。自己自以为是地想着,要是告诉她自己的心情还是跟两年前一样,或许会有转机。虽然之前已经看过许多事件,证明光凭当事人的感情是无济于事,不过还是隐然认为,自己会不一样。他心里希望是这样。

  「我太脆弱了。」京介低声说着。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体内传来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单调地响起。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动弹,不过京介还是先试着从床上坐起身子。崭新床单的触感毫不眷恋地离开了背部。身体的各部位都有一点痛,不过并不是很严重,身体很干脆的听从了命令。

  身上穿的是从家里带来的睡衣。完全没有自己换过衣服的印象,看来是有人替自己换了衣服。大概是那位警护术者吧。京介皱着眉,卷起衣服下摆,确认上半身的伤势。从心窝到腹部全都裹着厚厚一层绷带。绷带下面传来的是浓浓的消毒药水气味。往地上一看,盖子开开的急救箱乱糟糟地摆在那里。消毒药水的瓶子昨天看到时还是新的,现在差不多已经空了。

  轻度治愈术对京介的身体已经无效。为了不让无法治愈的体质加重层级,负责替自己处理伤势的那个人,就只用了绷带和消毒药水做了暂时性的处理。虽然身边有人这么机灵,不过真正叫京介感到意外的,反而是光凭这样的急救处理就有办法得救。既然得救了——那就表示在公园中被礼子殴打的伤,根本算不上是致命伤,伤势远比京介所想的要来得轻。

  为什么?京介由绷带上方抚摸着腹部。为什么明明受到那样的攻击,却还没有被杀?难道是礼子手下留情——不可能,京介自己摇头。

  空白的脑部缓缓开始转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值得思考的事。完成任务、受到鼓励的战斗方式。就因为被人救了一命,被赋予像成员这样子的存活方式,你就非得那么听话?虽然礼子并没有回答,不过团体究竟是什么?

  就在再度产生疑问的时候,有人从外边微微打开了房间的门。京介皱着眉头,望向门的方向。从门的缝隙偷偷探出头来的那个人,正是丰花。

  「京介……太好了,你醒了。」

  丰花确认过京介的模样,原本担忧的神情一口气转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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