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少女的嘴唇做出这种动作,而武器就逼近京介的头顶。
溜滑梯的方向有很大的声响。连避开武器的事都忘了,京介看着那个方向。以自己的力量解开绑住双手绳结的丰花,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别过来。脑海的中心涌超警戒心,京介的身体终于可以活动。他发出声音想和丰花说话。但是丰花闯进京介和少女之间的速度却很快。
大概是将手边的东西无意识地拿起来吧,丰花的手中有个学生书包。像是要当作挡箭睥似地,丰花将书包推往少女的方向。下一个瞬问,铁管就把皮革制的书包劈成两半。接着,丰花的上半身就喷出大量鲜血。
丰花和书包一起朝地面仰倒。无论是水手制服的缎带还是布料,全都染成一片鲜红。从左肩到右边腰部附近,被划出全红的粗线。
「丰花……」。
京介抱起丰花的身体,呼唤着名字。紧闭双眼的丰花却没有反应。京介叫了好几次丰花的名字,可是就算摇晃身体,却无力甩动的丰花手脚却像个人偶。与其对她呼唤,应该先施展治愈术,京介脑海的角落做出冷静的判断。但冷静只是思考的一部分,完全没有意。识到或行动想要去实践。
「……好像有人来了。」
回头看着公园的入口,少女低语。白色的大衣和白皙的脸颊上溅到反喷回来的鲜血。少女低头看着京介,平静地说出:
「再见了,京介。」
白色的大衣随风摇曳。抱起丰花温热的身躯无法移动,京介目送着那个背影离去。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森林里。
第一次寄予思念的人,认为是重要的人。因为失去而迷惘不知所措,想见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总有一天当生命走到尽头时,还会再见面吧。他是这深信着。
砂岛礼子。
曾经下定决心要在没有她的世界活下去,但也只到今天为止。
*
之后发生的事,京介记得不是很清楚。感觉上第一个来到公园的,是某个地方的矫正术者。对惨状感到惊讶的术者联络本家后,马上就有某人跑来,把京介和丰花一起塞进车子里。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在车子抵达的某处建筑物里,丰花在多人陪同下,被送往某个地方。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接近京介的身边说道:「你也受伤了,让我看一下」并施以治愈术,腹部的出血虽然止住了,但伤口却没有愈合。「真奇怪啊。」面对感到疑惑的男子,京介回答自己是无效治愈体质第四阶段。有这种事早说嘛,男子有些不高兴地这嘀咕。
在某处的建筑物里,京介被带到某个地方的房间。两个应该是本家职员的男人问了他许多事。虽然感觉自己回答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但却又好像没有回答任何疑问。在漫长的质问结束后,他被送出房间。看着昏暗的走廊,京介终于察觉到了。这里是本家的附属医院。
他坐在走廊上用来候诊的椅子上。头部、身体和所有关节全都沉重且疲惫。将双脚伸直在地板上,用虚脱的姿势确认自己的模样。学生制服底下穿着的T恤染成血红色,沾染到的血液,丰花的应该比自己的多吧。思索着这些事情,京介几乎在同时站起来。丰花现在在哪里?
「一条先生。」
面对在走廊上漫无目的环顾的京介,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有位身穿白衣的中年女子站在那里,她就是前几天带他到这家医院六楼个人病房的女医生。
女医生一看见京介的样子虽然微微皱起眉头,但马上又绽放笑颜说道:
「听说你妹妹得救了,好像是在千钧一发的地方偏离了致命伤。」
她到底在说什么,有一瞬间他搞不清楚。但女医生又再说一次:「你妹妹得救了」。是因为安心下来的关系吗,治好的头晕又死灰复燃。京介吐出一口气息,在晕倒之前坐回椅子上。
在垂着脖子的京介视野里,出现穿着轻便凉鞋的女医生趾尖:
「不过,要住院一星期左右吧。就算明天办也没关系,请到柜台那边完成手续。还有这个,这是你妹妹的私人物品,我先还给你。」
女医生递出奇怪的物体。接受之后花了几秒钟时间,京介才发觉那是坏掉的学生书包。他记得丰花曾告诫过今后暂时不要碰她的东西,但现在他没办法不收下来。
盖子的部份断裂,可以看见包包的内部。圆点花纹的笔记本、粉红色的塑料制钱包、封面有动物插画的记事本、糖果的包装纸和空的饼干包装袋。
像掏耳棒那样细长,与众不同的器具有两根。京介拉出棒子,棒子的前端连接着毛线,毛线构成长度半长不短的长方形。而原本应该是纯白的毛线,在吸收丰花的血液之后变色了。
面对无法看穿毛线真正模样的京介,女医生告诉他:
「那该不会是围巾吧?虽然好像还没有编完。」
他想起在前往虹原庄之前,露出得意笑容的丰花。冬天的必需品。在握着毛线的手指灌注力气,鲜血从毛线里渗出。
「另外一件事……」
女医生压低声音说道……
「关于穿黑色大衣的人,那个人当场死亡了。而和他在一起名叫饭塚亚矢的一般人没有外伤。刚刚已经被专业术者施展记忆操作术,把她送回家了。」
京介的喉咙涌起痛苦的气息。身为一般人的饭塚,事件的记忆应该全都被删除了吧。从在街上看见音无浩一,到待在公园里他死亡现场的所有记忆。
只要记忆消除,痛苦也会消失。对她而言或许是件好事,因为他自己无法成为饭塚的救赎,也找不到拯救音无的方法,甚至让丰花受了重伤。京介用指尖按压额头。在那个现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