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的丰花,带着浏海还被风吹乱的样子回到家里。
「我回来了。京介啊,如果你在家就先把室外灯打开嘛。回到黑漆漆的家——感觉很冷清耶。」
京介随口回应了一下,丰花微微歪着头。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好像带着比平常多一公克的灰暗表情。」
「是你的错觉。」
「思……喂,晚饭呢?」
「还没做。」
「浴室呢?」
「还没洗。」
「真是的,你快点动手啦。我肚子又饿,外面又很冷耶。」
丰花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京介,开始脱鞋子。虽然书包和玲洗树树枝的重量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有一个大纸袋。而丰花的东西大概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关系,每一个都是冰冷的。
京介无意识地看着那些东西,丰花却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从京介的手中抢走东西。
「不可以看!不可以看!」
「是你自己硬塞给我的吧。」
「从今以后你暂时不要碰我的东西,也不要进我房间。更不可以从门缝或是在墙壁上凿洞,偷看房间里面喔。绝对不行!」
「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干。」
「接下来我会忙一阵子,所以在我说可以之前,煮饭的值日生全都由你来做,没问题吧?」
只说完这些话,丰花就抱起东西冲上楼去。
听着用力甩上的关门声,京介皱起眉头。他心想,究竟在忙些什么是丰花的自由,但为何自己会被迫去当煮饭值日生?想了又想,他马上又放弃了。丰花的行动从以前开始,就几乎没有逻辑可循。
京介开了室外电灯,打算直接去买晚餐材料,离开了家门。途中,迎面吹来的寒风连身体里面都冻僵了。
虽然很想在制服外披件衣物,但他并没有返家,反而朝着夜路迈开步伐。想思考的事,和不想思考的事,现在好想全部集中冰冻起来。他这么思索着。
一走到车站附近的超市,在卖场前面,京介就发现认识的人。
穿着水手制服的女高中生,是同班的风纪委员塩原友子。塩原伸手去拿盒装豆腐,以非常认真的表情凝视着。
京介打算装作没察觉塩原,混在购物人群中通过。就算是认识的人,但和塩原之间并不是会尽情畅谈的关系,真要说起来反而更接近敌人。对风纪委员来说,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取缔对象这件事,在入学后的半年内,就已经相当清楚了。
但是,塩原却还是注意到这里。她一看到京介的脸,就指着他「啊啊——」地大叫。其他顾客的视线全聚集过来,广播的音乐也中断了。
塩原用手捣住自己的嘴,没有叫人她却小跑步地靠过来。从很接近的地方猛然露出怀疑的表情,塩原说道:
「一条同学,你在做什么?应该不是来偷东西吧?」
「我没那种嗜好。」
「那么,你是来干嘛?」
「一条同学竟然会做家务……真意外耶……」
喃喃自语的塩原,看起来像是在过度感慨。反正一条京介是典型的不良少年,是会让家人感到困扰的类型,这些都是她自己的想像。虽然事实上是被家人使唤,但告诉塩原这种事一点意义也没有。京介无视于塩原,迈开步伐。
「啊,我也是来买晚餐材料的。」
理所当然跟上来的塩原,用呼吸有些急促的声音说着。京介随便敷衍一下,边移动边把商品丢进购物篮。塩原从背后一一窥视京介选购的商品,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今天放学后,你在空教室里睡觉吧?」
在要接近收银台的时候,塩原改变声调这么说:
「任意使用空教室,这是校规禁止的!」
「嗯。」
「嗯什么,你要好好反省!话说回来,一条同学你总是放学后就马上回家,但今天是预计要做什么吗?」
在提问的塩原眼底,摇曳着奇怪的光芒。装成闲聊的样子来套出对方的生活,她是打算用什么藉口或歪理来进行风纪指导吧。京介简短但很老实地回答:
「有。」
「是被叫出去打架吗?」
「不是。」
「那么,是去补习班?」
「不是。」
「那么……是约会?」
「不是。」
「那么……」
将三股发辫沉重似地拨到肩后,还不知为何带着认真表情的塩原问道:
「我……我从很早以前就很在意,一条同学你放学后,通常会做些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
「……那……」
店内的暖气稍微增强产生出效果。不知是否在擦汗,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