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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拍着身穿厚厚滑雪装的少男少女。男生有三人。拍的是集训时所组成的成员照片吗,还是一群朋友,京介一点头绪都没有,但照片中的所有人都浮现出率直的笑容。而照片背景可以看见滑雪场和山脉,纯白的雪花反射着阳光。
「在正中间穿粉红色滑雪装的,就是我……」
饭塚用食指压着照片说出这句话。就算会被对方指谪,但国中二年级的饭塚和现在相比几乎没什么改变。
饭塚用单手抚摸了一下和照片没两样的短发,看着京介他们。
「在我身边,不是有个穿着掺有水蓝色线条服装的男生?就是那个人。」
就是那个人。说到这里饭塚的话不自然地被打断,当然,意思是他就是犯人吧。饭塚低着头不再多说什么,京介将视线移回照片上。
那名男学生比饭塚高出一个头,彷佛可以从无忧无虑的笑脸中窥探他的性格。当丰花说出「好像是个体贴的人」时,饭塚点头表示同意。
「他叫音无浩一。是个脑筋好,运动也行,个性也好的体贴男孩。」
「嗯。饭塚同学,其实你是喜欢这个叫音无的人吧?」
听表情放松的丰花一问,饭塚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潮。
「你为什么会知道?」
「没什么,就是这么觉得。」
「我们并不是什么男女交往的关系喔。」
饭塚拿起杯子将水含入口中,快速地说着:
「我们只是感情好,也没有表白过,是我自己单相思。况且音无他很受每个人喜爱。」
「这个人现在怎样了?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丰花一提出询问时,饭塚脸上的血气一瞬问就显而易见地消失。
「饭塚同学?」
丰花似乎认为很可疑,歪起头思考。将杯子放回餐桌的饭塚眼中,微微地出现动摇。
饭塚伸手拿回照片,平静地说道:
「滑雪集训总共三天两夜,这张照片是抵达当地的那天照的。这天晚上,本来是禁止从集训所外出,但似乎是班上男生中的某人说想试试看晚上滑雪,所以音无也一起去了。当天晚上本来天气还不错,但却在途中突然天气恶化,吹起了暴风雪。外出的男生全都慌慌张张地跑回集训所,只有音无一个人没回来。」
窗外寒风怒吼。墙上挂钟的秒针声音,发出超乎必要的音量。
「老师们都很焦急,也叫来搜索队,大家全都在找音无。」
饭塚将照片放回餐桌上说道。然而,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隔天中午过后,在距离滑雪场相当遥远的深山找到了音无。老师说,他大概是在暴风雪中想回集训所,却走错了路。」
「饭塚同学……」
「他冻死了…样子真的非常美。」
无视于丰花的声音,饭塚继续说着:
「就像平常睡着的模样。所以一开始我还完全不相信。可是有举行过葬礼、换过班级、考试……那时候不光是我,等到发觉时,大家都已经可以平心静气地谈论它了。像是如果音无还活着,未来会怎么样之类的事。」
可以听见在锅子里,煮过头的水煮蛋蛋壳自然产生裂痕破掉的声音。
饭塚沉默下来,思索该挑什么话来讲的丰花也不说一句话,只有寒风和秒针在动作。而京介只是盯着饭塚的照片。
同学发生意外而死。拥有和自己类似经验的他人。要因为这些就得抱持同理心,京介对自己的感受性也毫无期待。只是,他无法说出别人的事与我无关,像以往一样马上做出切割。
「……可以等一下吗?」
在秒针绕行时钟两圈左右时,丰花开口说:
「音无是在滑雪集训中……死掉的吧?」
饭塚依旧无言地点头。但是不论是目光还是脸色都很平静,连僵硬的表情也好像一点滴地恢复原样。
「然后,你说上个礼拜发生的田径社事件的犯人就是他……」
「我想你们会觉得奇怪也是理所当然。」
饭塚打断丰花要说的话。大概是沉默的期间在脑海里准备好了,饭塚缓慢但话中不带哽咽地开始说明:
「对幽灵来说是很奇怪,他似乎在这两年里年龄增长了,身高长高了些,比以前瘦了些,但他是音无没错。在公园初次见到时,我无意识询问:『音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犯人回答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只说完这些就要逃跑,所以我才想紧抓住他不放。犯人想把我甩开,那时手臂就被打伤了。」
「他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是那时候,社员在眼前倒下,我也非常混乱。所以我想听到的话或许是我自己的妄想……即使在事件过后两天内心还是很混乱,放学之后我呆呆地走在街上,走到车站前的流行大楼附近时,我又发现音无了。音无绕到后门的方向,突然殴打刚买完东西要回家的高中生。」
「你说车站前面的大楼……那个事件的犯人也是?」
「当听到新闻报导和校园里的传言都说是同一个犯人时,我吓得冷汗直流。」
饭塚从羽绒衣上按住自己的左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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