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停下脚步的京介身旁,笠冈移动了。拿著镰刀的笠冈,接著要对丰花进行攻击。虽然京介开始狂奔,但还是没来得及赶上。
镰刀的尖端以丰花的头部为目标。举起双手抵抗的丰花手臂被砍中,而且刀柄的部份还打中丰花的侧头部,发出钝重的声响。
京介丢掉玲洗树树枝,跑到打算再度挥动镰刀的笠冈面前。当他抓住她的双臂时,笠冈发出呻吟声,全力进行挣扎。她的表情充满愤怒,简直像个恶鬼。虽然对方明明是个纤弱女子,但京介还是必须竭尽全力压制她。
「杀了我…」
笠冈的声音之中,微微可以听见话语。
「杀了我。拜托你,杀了我…杀了我!」
淹没在扭曲表情里的眼眸,渗出了泪水。
「一条同学!」
可以听见塩原的声音传来。在京介视野的角落,有个白色的物体在移动。在电话亭的前面,狗站了起来。
是该放著笠冈不管,还是该转向狗?用来判断的短短几秒钟却成了致命伤。高高跃起的狗,一口咬住京介的左肩。长长的犬齿贯穿背部,京介因而倒卧在地。
脸色大变的塩原看起来是想靠过来,但京介却摇摇头,传达出叫她快逃的讯息。狗似乎是不满他的行为,也伸长两只前脚的爪子压制住京介的肩膀。虽然敏锐的痛觉让京介一瞬间闭上眼,但他却可以听见塩原奔跑离去的脚步声。
他张开眼睛,试著想用膝盖抵住狗的腹部,但却无法如愿行动。狗牙和爪子将京介的身体刺入地面,成功扮演类似大头针的角色。伤口越是疼痛就会不停挣扎,利牙也越会把伤口撑大。
感觉就像是被用作昆虫采集的虫子,京介为了恢复冷静而进行思考。但被拿来当作搜集昆虫的虫子,待遇应该会好一些吧?一想到这里,他就冷静下来了。当京介放弃轻举妄动后,狗狗也像是在表示「这样就好」般地摇尾。
「太郎,好吃吗?」
走到旁边的安西,俯视狗的背部这么说道。狗用前脚按住京介的肩胛,将鼻尖伸进伤口。白色的毛被血濡湿,它很高兴似地舔动舌头。无论是鲜血、肌肉还是细胞,它全都想要舔舔看。
「不枉费我从早上在校门口前,就没让你吃东西啦。真是太好了。」
白狗吠了三声。
带著被浮游精灵吃掉心情会不好的感想,京介移动右手的指尖。他对著掉落在地面的玲洗树树枝,想尽办法去碰触。就在被安西发觉之前,他伸手抓住了道具。
「不过,太郎,不能让他死喔。我们要把他和笠冈一起带回去。只要吃到某种程度,就换成倒卧在那里的光流脉使者吧。虽然可能会很难吃啦。」
安西隐含笑意地这么说,并将脸朝向倒卧在地的石田及护卫队员方向。京介把玲洗树树枝拉到身边,将木杖的尖端指向狗的头部。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出于丑位朝未位五十,扫射。消灭前方对象!」
光弹连续发射,穿透了狗的身体。金黄色的光芒泛滥,连京介自己的视觉都受到麻痹。虽然不知道浮游精灵的身体是因为第几发消灭的,但当最后的光芒发射出来时,刺人京介肩膀的犬齿及爪子全都粉碎了。
抓住玲洗树树枝,京介站了起来。肩膀的伤口比想像中的还要严重,在撑起身体的同时,鲜血直流沾染了玲洗树树枝。
「笠冈,」
在残留光芒余韵的黑暗另一侧,安西开口说话:
「我告诉过你光流脉使者的弱点吧。打倒他,但别杀了他喔。」
在安西说完话的同时,笠冈冲到京介面前。浸成红色的镰刀就迫在眉睫。因为肩胛的疼痛而无法如愿行动,京介的腹部被划了一刀。
反转手腕的笠冈,将镰刀的刀柄推向京介的脖子。他就正面接受那样的攻击。奇妙的声音伴随著剧痛,穿透他的喉咙。
喉咙被划开了。在将摒住的呼吸意识性地吐出时,生锈的味道在气管里逆流。玲洗树树枝的颜色,因为京介吐出的鲜血而再度染红。
真像石蒜花的颜色。京介试著这么喃喃自语。
但声音直到最后都没有发出来。
在校内留宿期间的熄灯时间是二十二点,起床时间是六点,而且禁止熬夜。
文化祭执行委员会准备室的门板上垂挂著大张的日本和纸,上面记载著这样的警语。
抬头看著和纸,塩原友子咬著嘴唇。现在的时刻是凌晨一点过後。从准备室大门的另一边,不停地传出像是打鼾的声音。
塩原敲了三次门,却没有回应。敲了十次门,也还是没有回应。当敲了二十次门,也试著出声说话时,却有一个说出「吵死了,明天是六点起床啦」的焦躁声音回答。
塩原将鼻息用力哼出,使劲地连续敲击大鼓。当她一这么做时,门板的另一边一阵骚动,执行委员会长佐久间就冲到走廊上。
「吵死啦,你在吵什么啊?」
「我是风纪委员塩原。在你休息之中打扰,真是抱歉!」
塩原扯开不输给佐久间的声音,急忙地打招呼。
「因为长谷会长想观赏电视台的深夜节目『冲吧,虹原法律谘询事务所』而回家去了,所以人手不够。希望能请文化祭执行委员会协助!」
大概是还没睡醒吧,佐久间带著茫然的神情看著塩原。隔著头发睡乱的佐久间,可以窥见其他委员同样带著目瞪口呆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