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安西的皮鞋,轻轻踢著京介的背部。
「是这样没错吧?十六岁,虹原高中一年级,是矫正术者,能使用古代术。刚刚太郎的反应……十分恰当。」
虽然又被踢了一下,但京介还是沈默不语。安西发出声音简短一笑,还说道「啊,你发不出声音来吧」。
「你还不能死喔。因为你要是现在死了,就不能当成商品贩售。回到研究所之后,我再帮你治疗吧。」
安西只说完这些话,就缓缓地迈开步伐。
「要是太郎在的话,就可以轻易地用嗅觉分辨出来……」
在丰花的面前,安西停下了脚步。虽然京介想要起身,但无论是腹部还是肩膀都只是发出悲鸣,根本动弹不得。怀中抱著的玲洗树树枝在吸收鲜血之后,颜色渐渐变深了。
安西一把抓起丰花的头发,使劲地拉扯。虽然丰花的眉毛扭曲,但却没有清醒过来。
「她是你妹妹?长得真像。」
面对京介,安西如此说道:
「即使脸长得一样,但这丫头好像没什么力量嘛,不过呢,就当作万一你死掉时的备品一起带定好了。」
安西拖著丰花,朝石田的方向移动脚步。
「如果家中有一名拥有操控古代法术潜在精神力的孩子,在二等亲之内就很难出现拥有同等能力,或超越其上的光流脉使者。这是我父亲从统计数据中所得到的无关紧要法则。」
安西缓慢地前进,并如此说著。就像聪明的学生正在背诵教科书内容的那种说话方式。在他的手臂前端,丰花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安西却完全不看她的脸。
「我是普通人这一点,刚刚这个男人也说过了。」
在石田身旁停下脚步的安西,俯视著硕大的背部,嘴角泛出笑意。
「正确来说,我应该不能归类为纯粹的普通人,因为我父亲是术者。但因为母亲不是光流脉使者,所以我才没有遗传到术者的能力。」
安西没有对石田动手,将目光转向护卫队员。
「明知道违反本家的婚姻规则,但我的父母亲还是结婚了。听说他们躲过监视职员眼睛,隐姓埋名地生活。可是,这种生活并没有延续太久。因为就我和我母亲的眼光来看,父亲的力量很不寻常啊。」
安西没到护卫队员那边,开始朝笠冈定去。京介利用手肘,想尽办法撐起上半身。
「母亲抛弃了我和父亲,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对于我没有遗传到能力的事,母亲大概是无法相信吧?而父亲辞掉术者工作,躲在家里开始进行调查自己血统的作业。他说他不想从因血缘而被他人疏离的事情上转移目标。不过,在我看来他只是在逃避现实。」
在笠冈面前停下脚步的安西,以平静的眼神俯视著笠冈。
「除了光流脉使者的血统及调查本家详细状况之外,父亲也开始进行拜咒能力者的研究。他大概是认为异类之间是同志或夥伴吧?」
京介想不发出声音,试著在损伤的喉咙上施加力量。但光是一个呼吸动作,令人快要昏倒的剧痛就侵袭而来。只能念诵一次咒语的力量应该还存在吧。京介握紧玲洗树树枝,隐藏气息扭动嘴唇。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
非常嘶哑的声音,只能发出声响到这个地步。京介剧烈的咳嗽,上半身再度倾倒。当他压著喉咙时,颈动脉像爆炸似地上下起伏。
「你别逞强了,我们就要回去了。」
安西看著这边,露出笑容。他拉著笠冈的手臂让她站起来,然后朝京介的方向走来。
途中丰花恢复意识,发出头发好痛的哭闹声。虽然从京介的位置看不见,但丰花似乎是相当抓狂,安西随著咋舌停下了脚步。在响起一个打中骨头般的声音后,丰花的哭声变得更加剧烈。
「你很吵耶,安静点!备品死了我可无所谓喔。」
安西从笠冈的手中夺下镰刀,朝丰花的头顶挥下。以无法成声的声音呼唤丰花的名字,当京介又再度站起来时,他在手臂上施力。但力量却没有注入手中。
「快住手!」
笠冈抓住安西的手。镰刀掉落到地上,丰花也获得解放/安西盯著笠冈,微微叹出了气息。
「你在做什么?我要带他们回研究所,如果不先让他们安静下来,对你来说也很困扰吧?」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在京介的眼中,映照著披头散发的丰花嘴角流著鲜血啜泣的身影。不知是在何时,曾经发生过当京介脸部受伤时,被丰花臭骂一顿的情形。当时她的理由,是讨厌看到跟自己相同的睑孔上有伤痕。京介想著这样的确是很讨厌,开始强行撑起身体。他不太想看见丰花哭泣的脸。但因为上半身晃动的关系,他又再度口吐鲜血。
视神经又再次失去力量,丰花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他还不能失去意识,他还没有拯救任何人。虽然无法出声,也找不到作战的方法,但京介的指头还是用力勾住玲洗树树枝。虽然几乎没有力气,但他还是明白冰冷的触感。
可以听见丰花的惨叫声。京介拚命想唤回视神经。安西对著笠冈挥动了好几次镰刀。
「我明白了,笠冈。虽然很寂寞,但既然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啦。我明明现在还是一样喜欢你啊。」
沐浴在回溅的鲜血之中,安西露出微笑。
「因为喜欢,所以为了不让你之后伤脑筋,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吧。反正像你这样的能力者,是没有办法在研究所以外的地方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