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高中的老师,基本上都是对学生漠不关心的。不仅不干涉学校活动,连学生之间发生的事件,只要不是情节重大,都不会传到老师这边。
「前年的三年级学生之中,在毕业之前死掉的学生只有一个……」
数学老师看著窗外,带著想早点回家的神情说道:
「他应该是个男生,而且还是病死的。」
「那个叫笠冈的人虽然跳楼自杀,但似乎还活著,所以她没有死喔。」
「那我就更不清楚了。」
数学老师爽快地放弃回答,说道:
「虽然现在也是这样,但那个学年的孩子,也把打架闹事当家常便饭,再加上还有很多生命力非常旺盛的学生哦。像是骑著摩托车冲进校舍;还是一次抽五十根菸的学生……」
当数学老师对着他们诉说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
「光是和那时相比,现在算是和平一些。因为在后夜祭还刻意设立打架比赛咧。」
数学老师话说到这里,就伸手把话筒接起来。
「打架比赛,这是什么?」
虽然丰花提出询问,但京介却沉默地摇头。要是知道奖金的事,丰花应该会高兴得让京介踊跃出赛吧。而且不用说,她自己肯定不会参加。
打电话来的对方似乎是朋友,数学老师只顾著亲切地聊天。大概是看透已经无法再继续问下去的样子,丰花拉起京介的手,朝出入口方向迈开步伐。
「那个老师真是没礼貌耶。什么分数、病死,还是骑摩托车冲撞校舍,他难道没有其他的记忆方法吗?」
被丰花拖行到走廊上,京介突然陷入思考。当自己不在的时候,自己的存在会以什么样的说法留下来?是极度缺钱、愚蠢的矫正术者,还是有名的不良学生?但先决条件应该是要有人记住自己吧?
因为那是怎样都无所谓的疑问,所以他马上就把它抛在脑后。但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事情,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离开办公室后,丰花开始申诉已经到了饥饿的界限,因而决定去吃晚餐。丰花也没和京介商量,就迳自朝学生餐厅走去。
学生餐厅若依照平常的作息,是与下午六点的放学时间同时关闭。但这几天听说因为文化祭前的特别考量,所以开放到将近八点钟。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座位区里大概还有二十名左右的学生,正在边商量事情边吃饭。
但是,厨房的灯光却已经熄灭。当丰花拚命挥手呼唤时,一名正在清洗碗盘的大叔似乎很为难地答道「烹调工作在五分钟前就结束咯」。
「自由特务真是可悲啊。」
紧握著学生餐厅免费餐券的丰花,以虚弱无力的声音嘟囔著。
「靠著不明确的情报三番两次来回奔走,却没有半点收获。心想即使如此吃过饭后还是要继续努力,却只因为五分钟之差而连幸福的休息都无法得到。不过没关系的,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就这样虚弱而死,我感觉自己也会带著微笑的。」
「你从早上开始就到处吃个不停吧,少吃顿晚餐应该死不了的。」
当京介这么说时,丰花泪眼汪汪地怒骂回去。
「京介大笨蛋!这不是热量问题,而是心情问题啊。吃饭是人生中最高级的报酬啊。」
丰花的肚子像是与怒骂声轮唱般,发出十分惊人的声音,让前来摆放餐具的学生吓到打翻盘子。丰花以如同野狗般的气势冲去捡拾盘子。但当她知道没有任何吃剩的东西时,又把盘子朝学生的方向丢去。
正在计算营业额的阿姨大概是可怜丰花这副样子,而将卖剩的饭团免费让给她。虽然每个饭团的米饭都是乾巴巴的,但份量却有五人份。丰花浮现出灿烂的微笑,只将其中的一人份交给京介。因为以秒为单位变换心情,所以才会马上肚子饿吧?在京介的指摘下,丰花的个性还是没有改变。
选定空位子坐下后,从窗边的座位上,有个朝他们挥手的男学生。在餐具旁摊开大张道林纸的,是三年级的风纪委员长谷。他的座位上没有其他学生,长谷似乎是独自吃饭。
虽然京介打算装作没看到,但丰花却很爽快地挥手回应。因为肚子饿的关系,丰花的脑袋才会变得怪怪的吧?京介心想即使只有自己,也要换到其他的座位,但他的衬衫下摆却被丰花紧紧抓住。
「太幸运了,京介。」
「应该和危机搞反了吧?」
「你仔细看看风纪委员长的餐盘。是九月的学生餐厅新菜单,横纲蛋包饭喔。而且他好像还没有动手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
「我从进入新学期后,就一直想吃那个了。」
丰花踹了京介的膝盖内侧一脚,催促他前往长谷的座位。京介觉得真是可悲,竟然非得和风纪委员长面对面吃饭。明明不是自己的选择,但京介还是勉为其难走向窗边座位。
「风纪委员也工作到这么晚,真是辛苦啊。」
听见丰花说的话,长谷的眼镜发出亮光,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
「警戒委员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吧?」
「托你的福,我们可以坐在你前面吗?」
丰花隔著桌子,在长谷的对面坐下。在无可奈何之下,京介也只好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浮现出满脸笑容的丰花,视线完全被长谷的餐盘抓住。
「你很在意这个?」
似乎是误解丰花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