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具有相当难度,但家长说过只要京介他们有意愿,就可以免除考试。
丰花似乎是只因为酬劳会是矫正术者的倍数以上,而对护卫队没有任何不安和迷惘。京介则是单纯因为产没来由的犹豫,而难以做出结论。究竟理由是因为身为矫正术者,这并非足以让自己有意愿接受的工作?还是单纯对团体行动的护卫队,感到难以招架的意识在作崇?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挑起单边眉毛的丰花,大大地叹了口气:
「能让京介心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大概是在谁家房间窗户吊挂着吧,可以听见风铃的声音悠闲地响起。丰花安静下来,一个人继续吃着三人份的面线。
玄关的门铃响了。隔着紧闭的门板,当丰花出声说出「哪位」时,马上传来回应:
「这里是光流脉统辖管理总局。以下就称为本家没有关系吧?」
低沉男声的语尾虽然是敬语,不过语气却完全像是找人吵架的样子。丰花正要做出回应,但在开口之前对方就先说了:
「我是本家的副家长石田。请问一条京介回来了吗?」
从副家长石田这个名字,就想起近乎岩石的面孔及类似墙壁的体型,京介不自觉地发出低吟。虽然以前见过面,但完全只有暴力的印象。事实上他也曾受到暴力的施加,而且还痛得很。那个大块头男人到底有什么事?
京介和丰花面面相觑。丰花的眼神下达「你去开门」的命令。叹了一口气,京介无可奈何地站起来。
一打开门,出现一名将入口就这样塞住的体型,身穿西装的魁梧男子。身高应该还不到两公尺、体重大约一百四十公斤左右。当这样的石田站在面前时,有种空气的流动受到阻塞,一副快要缺氧的样子。
「你在家啊。」
石田在眉间刻划深深的纹路,点了点头。这个男人经常露出严峻的表情,虽然不知道是本来就是这种长相,还是一整天心情不好,对京介来说早已是不管哪种都可以的感觉。这是他不太想面对面接触的类型,仅只如此。
石田双眼尖锐地眯起来说道:
「我收到医院方面的联络,听说你已经出院啦。身体状况如何?」
「应该没问题了。」
石田清清嗓子之后,对着京介的背后投以目光。是不是四目相对了,丰花响起巨大的吞咽声。然而石田却似乎没什么兴趣似地扭动鼻孔。
「你在吃饭?」
「嗯,算是吧。」
「在玄关吃饭还真是奇怪。」
「这是我妹妹的兴趣。」
「我是来送家长致赠的出院贺礼。」
石田唐突地改变话题后,就以精密机械般的动作,将右手抱着的四角形物体亮在京介的下巴前。京介有一瞬间想到要被特大号的砖块或是什么玩意海肩一顿,但那却是个用包装纸包裹的肩盒子。
「这是虹原屋的特选羊羹,而且还是最昂贵的礼盒。」
从身后跑来的丰花收下礼盒、念出商品名称,甚至还发出欢呼声。随后丰花紧抱着盒子,就这么跑进了屋内。
当京介将视线移回时,石田已经踏出家门,钻进停在房子前的黑色轿车里。看起来格外高级的那辆车沐浴在夕阳下,绽放出可怕的光芒。
车子无声的驶离,京介微微地吐出气息。他心想特意把出院贺礼送来,石田这个应该相当空闲吧。不过仔细想想本家内的纷争也经过整顿,家长的敌人已经不存在了。护卫队到底要保护家长什么?
当他回过头去,丰花正以惊人的气势吃着羊羹。
「我不能理解。」
在从一条京介家中出发的轿车里,石田荣治喃喃说着。而坐在后座的石田身边,还有个贴身的护卫队员。
「那对双胞胎,家长几乎已经决定是护卫队的候补新队员了。他们到底是哪里出类拔萃,我完全不能理解。」
当石田重新交叠双脚时,车内产生剧烈的晃动。司机发出惊呼,在石田身旁的队员则缩起身躯。
「副家长您反对吗?」
「那当然!你应该不会认为那种孩子可以胜任和自己相同的工作吧?」
「这个嘛……」
本家专用的轿车行驶到平交道时停了下来。在平交道栅栏的对面,响起电车的警笛声。在眉间刻上深刻的直条纹路,石田连同鼻息一起吐出低沉的声音:
「他们身为在职矫正术者的经验,不过才四个月而已。年龄上也太过年轻。在术者成绩方面,即使睁只眼闭只眼,也只勉强算是平均值。再加上双胞胎中哥哥的潜在精神力虽可说是很优秀,但肉体方面却是第三阶段无效治愈的体质,是不知道何时会完全损毁的带伤术者。」
「说的也是。」
「妹妹这方面则是潜在精神力是零的空心术者。」
「说的也是。」
「无论如何都想把这样的术者纳入护卫队里,到底能有什么用处,我完全看不出来。」
「……说的也是。」
面对带着状似恶犬表情的石田,队员将身体缩得更小了。
而在车窗的另一侧,虹原的街道被缕缕的热气包围,懒洋洋地晃动。
时间是傍晚六点。等待太阳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