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修复」
「修缮,复古,痊愈。停止,解除。启动!」
从京介的嘴里流泄出简短的咒语。一瞬间,以本家顶楼为中心,朝向四周的地平线金色的柔和波浪不断推进。
波浪通过后的土地,城镇开始活动。损坏的建筑物自行修复,仍旧倾倒的电线杆或铁塔,也像花朵要露出花苞般地从地面挺起。光之波浪将顽强仍在冒烟的烟雾消除,染上烧焦臭味的空气也恢复清新。在远处,车辆的喇叭高声响起。
最后,在山丘上的巨大树木带着确切的存在感摇曳着。丰花松口吐出不知不觉间屏住的气息。
突然,在身旁的京介身体倾斜了。丰花连忙拉住快从顶楼围墙摔出去的京介身体。
「哇那哇你在做什么啊,振作一点啊!」
因为京介将全身的重量加诸在丰花身上,使得失去平衡的丰花也快要一起掉下去。
双胞胎兄妹一起自杀!虽然真相是发生意外,但人们大概会不会这么看待吧。听说一条家的兄妹啊,一起从大楼上跳下来耶。哎呀呀,明明觉得他们是感情不太好的兄妹呢,人要死的时候是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妹妹丰花明明是个性情温和的好女孩呢,真是可怜啊附近阿姨们谣传的幻听,在丰花的耳朵深处回响着。是真的,好可怜,我不要。丰花尽全力抓住京介的手臂,倒向顶楼内侧。但丰花的脑袋却猛力地撞上水泥地板。
「你啊」
丰花瞪着在一旁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的京介。她很在意他本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因为他的双眼紧闭着。但他还活着的证据,是不断重复痛苦的喘息。
「虽虽然一开始把市区弄得天翻地覆的是你的潜在精神力。」
因为老是躺在地上会弄脏衣服,所以丰花站起身来。低头看着不打算起身的京介,她混杂着叹息说道:
「但你也用不着因为感觉有责任而去自杀呀。如果你死了,大家都不会高兴的。虽然也不太会有感到悲伤的人。」
「在地下」
微微张开眼睛的京介以极小的声音说话。这时丰花才头一次注意到京介右大腿的伤口已经裂开了。掉落的黑色玲洗树树枝,随着风势的吹送在地面滚动。「在底下还有很多事,所以之后就拜托你了。」
「啊?」
就算询问也得不到回应。力量已经从京介的眼皮抽离。丰花慌张地摇晃京介的肩膀。
「搞什么嘛,之后拜托我是什么意思啊?太没责任感了吧,不要把事情全推给我之后自己就死掉啦,振作一点啊!」
「我不会死虽然不会死但是好累啊。」
说完这些话,京介就完全闭上眼睛,开始陷入深沉的睡梦中。
丰花嘟起嘴巴仰望着东边的天空。早晨的太阳正温柔地绽放光芒。
进入七月后马上就举行的高中期末考,一条京介整个考试期间都缺席,理由是需要住院的病假。
他住院的地方不是一般医院,而是由本家的附属机关经营的术者专用医院。因为之前的事件所造成的身体重创、精神力及潜在精神力极度消耗,还有包括感冒在内其他种种身体状况不佳等,总括所有徵状,当察觉到时京介已经被迫住院了。住院的时间预计是两个星期。在虹原高中方面,好像是接到他父母亲捏造适当疾病的报告。京介的病房是六人房,除了他之外还有四名住院的病患。在这间术者医院里,住院的主要是像京介这种平常的治愈术难以产生效果,或是长期需要专门术治疗的人。
因为出院之后马上就有补考,所以待在病房的闲暇之时,京介只能无可奈何地翻开教科书。
而所谓没空的时候是指有治疗的时间,在这间医院里一天之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要花费在病患的治疗上。
京介的主治医生是个圆眼镜闪闪发亮,异常肥胖的男人,他以「健全的精神是寄宿在健全的肉体,这样的术者所施展的法术才是健全的爱的法术」之类令人摸不着头绪的主张当口头禅。而且,他也要病患一天覆诵七次这项主张。另外,主治医生还订下住院期间一律禁烟的规定。就算想躲在庭院或厕所里抽烟,他也一定会从某处飞奔而至,并高声说出「香烟是恶魔种的植物」。每次听到这句话,京介都在想下次要请他介绍一下那个恶魔。
那天,当本来预计上午的三个小时就应该进行的治疗结束时,太阳已经很干脆地倾向西方的天空。因为医生说为了骨头的健康要感谢钙质,所以他花了八小时之久和牛奶互相对望。除了京介以外的病患,在治疗的时间都是接受普通的法术治疗,会采取那种带有某种宗教气息的治疗,似乎只有京介的主治医生。在返回自己病房的途中,京介开始检讨着,或许最近有必要去确认一下那个医生是不是真的拥有治愈术者执照。
真是奇妙的一天。躺在床上,当京介想着明明是治疗时间过后,全身还是很疲倦是为什么之际,连续有探病的人来访。
一开始来的是齐藤千惠的母亲。她说前几天丰花到她家说明,就是那个时候听到京介住院的消息。千惠的母亲依然浮现沉稳的笑容,还放下一束探病用的花束后才离去。
接着,虽然不清楚是如何知道这家医院,但赤尾秀春出现了。上同一间补习班的女学生也一同前来。在这里的地点或外观上,虽然是丝毫不隐藏在市内某处就兴建的普同医院,但却不进行一般人的诊疗工作。赤尾感觉不可思议地眺望天花板说:「这里是哪一科?」后,就放下好像是高级水果的礼盒回去了。
第三个出现的是在本家餐厅共同进行小组行动的术者们。他们只为了吵闹而吵闹,只为了吃水果而吃水果,还不知打算做什么地拍了纪念照,之后他们就回去了。
第四个,不知为何来的是风纪委员塩原友子。塩原虽然带来学校发的讲义,但京介不太明白对于缺席的人,该做这种事情的到底是不是风纪委员?塩原只待了一、两分钟左右,就像逃命似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