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
然后,最后出现的是穿着朴素色彩套装的黑发女子。
那是没穿上白衣的深廉寺华奈。「伤势没问题了吧我已经听说了。」
在病房大楼之间的空隙,有个像是强行建造的中庭。在已超过季节的藤花棚架下,虽然设置了形式上的聊天空间,但当京介和华奈走到中庭时,却没有其他的病患在此。
在中庭及病房大楼相连的回廊上,站着两名黑色制服的男子。就连和华奈移动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们保持几公尺的距离,一直紧跟在后。京介心想那或许是华奈的保镖之类,或是像监视者的人员。
「我被告诫在秋天来临之前,绝对不可以再受伤。和人类一样,好像是因为如果不让体内的恢复力充分休息,它们就不会团结起来工作。不过,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啦。」
坐在木制的长椅上,京介将医生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虽然伤口本身已经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但伤口处紧紧缠绕的绷带却让人很痛苦。包绷带的是护士、但那名护士却总是自豪地述说她在「缚绳冠军虹原大会」中获得亚军的事。
京介抬头看着只剩下褐色树枝缠绕的藤花棚架。在某处有乌鸦正发出鸣叫。
「今天,本家宣判了。」
在一旁双脚并拢的华奈喃喃说着。到了这时候,京介才终于想起深廉寺华奈和自己之间,并不是那种没事会前来探病的亲密关系。不知是不是因为持续过着每天在规定的时间起床,不可思议地摄取三次健康饮食,还有被奇怪的医生追的连烟都不能抽的生活,他注意到自己心中的警戒心已经变弱了。
「处罚是封印术者能力及抹消记忆,明天就会由专门机构进行处置。至于会消除到什么程度还不清楚。或许会全部消除而变成废人。如果是这样,就是实质上的死刑吧?」
将衣服的下摆放在膝上整理,华奈像朗诵课本般地继续说道:
「我已经不能进入本家了,如我所愿,我也不用成为下一任光主。但即使如此,我的身上还是流着族人的血液,或许哪一天我也会罹患术者病吧?」
京介将医院分发的拖鞋勾在脚尖,并专心于无意义的眺望上。
「只不过,即使在很近或很远的未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想法,我都不会感到后悔。因为爸爸已经死了,所以我已经失去怨恨的对象,这点也是真实的。」
夕阳烘烤着拖鞋,布料白色的部分染成橘色。什么时候梅雨会结束?高中的暑假作业也有读书心得吗?京介一直在考虑这些事情。深廉寺华奈不可能是为了消磨时间才来这里的,这点他似乎很清楚。对于她所说的内容并不是要求京介回应,他好像也可以理解。
「明明就快要日落了,却还是这么炎热。」
将头发垂放在脑后,华奈说道。她看着京介的脸庞,头一次露出浅浅的笑容。
「我一直忘了夏天日是很热的。」
「」
「那只乌鸦一半是乌鸦,另一半却是道具。」
凝视着从藤花棚架上降落到地面的黑影,华奈唐突地说道。
「道具部分的寿命马上就要结束了。虽然那是像更换电池一样的东西,但我已经做不到了,你可以帮我做吗?」
京介从华奈身上移转视线,盯着藤花棚架另一边可以看见的扭曲太阳。他就这么凝视着,并左右摇头。
「是吗?真可惜啊。」
华奈感觉好像没什么太大的遗憾似地点点头。她将视线投向和京介相同的方向,并感觉刺眼地眯起双眼。
在迥廊上待命的男子,眼睛一直看着京介他们这里。越看酬务就会越多吗?他们连一秒钟都不打算转移视线。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华奈仍然看着落日问道:
「在山丘时你曾说过不了解我的心情吧,这是为什么?」
日落前的太阳让其轮廓强烈地晃动,正打算早一点燃烧殆尽。京介对着被烘烤的天空,大大地叹出一口气。
重要的人死了。但是要寻求原因或者怨恨什么人的余力,对当时的京介来说并不存在。周遭一味地吵闹,且术者的研习也很忙碌。当结束研习,成为正式术者之后还增加了麻烦事,上高中之后身边又变得更加嘈杂。光是要捣住耳朵沉浸在悲伤中,就已经得竭尽全力了。
但到了如今,京介感觉到或许正因为有那种环境的存在,所以自己才能从死亡的事实中设法更新站起来。
京介思考着该如何把这种事情传达给对方,叹了一口气。但他所说出来的话,却是过于平淡无奇的言词。
「因为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人。」
华奈默默地点头,移动目光对着乌鸦的一举一动。而乌鸦在事务性的动作下。一味地冲向地面。
「矫正术者的三个月连续测验总算勉强合格了。」
望着自己的膝盖,京介不自觉地开口说话。
将视线下移到脚边,就可以看到沐浴在落日的一只蚂蚁正麻烦地横越地面。那只的大蚂蚁很明显地将到洞穴的几公分距离绕远,而采取蛇行的方式前进。
「有人说过消灭闭塞原因是不好的。但当时对我来说,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方法。」
华奈有一度用纤细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脖子。指尖上只缠绕着一根头发,并没有汗水的光芒。
「我会跟你同一阵线的理由也不是想当代表,来打倒轻率对待术者生命的光主。如果消除怨恨的方法只有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