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过四个小时,他自己的生命力或许也是不能小觑的。
京介掀开床单,重新确认自己的身体。被塩原称作青蛙解剖的腹部亮地闭合着,几乎没留下什么伤痕,破损的制服也已经恢复原状。他试着用指尖按压腹部,却没有感觉到特別疼痛的地方。京介将停留在体内的叹息,长长地吐了出来。
他在床上撑起上半身。墙角边竖立着自己的玲洗树树枝。京介呆呆地看了它一眼,喃喃地说道:
再不回学校去把闭塞净化的话
通常,如果发现光流脉的闭塞,术者就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决定要不要进行矫正工作。虽然用自我净化能力就可以解决的东西,不用理会也没关系,但如果是需要术者进行操作的话,就必须马上采取行动。而所谓的一定时间,大约是十刻钟一一在光流脉的时间里,一刻钟大约是三十分钟,所以在现实世界里就是五个小时。
看着医务室里的时钟,是显示傍晚五点。即使风纪委员还留在学校里面,但只要施展矫正术,今天就可以先回去了。京介明白那种将就现场的净化方式,以后是无法通用的。
仍然叼着冰棒棍子的丰花,鼓起脸颊说道:
啊一一啊,总觉得不喜欢去学校了。以后每天都会变成风纪委员的天下啦!
或许是吧。
如同睡梦的残渣仍遗留下来般,京介自己轻敲着意识不清的脑袋。他有时会做有她出现的梦。在以前,有很多个被那种梦境折磨、惊醒,就这样无法入睡的夜晚。但最近做梦的频率也变少了,即使醒来,胸口中央的痛苦程度也趋于稳定。尽管如此,曾经感受到的疼痛,这几天又像盘据在身上般无法分离。
不过,真是太狡猾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新武器还是什么来着,但威胁大家的是那个怪物,而不是风纪委员的力量吧?竟然不以自己的力量来决胜负,真是太卑鄙了。
丰花表演将冰棒棍子用力吐出,使其命中位在房间角落垃圾桶里的才艺,并如此说道。虽然冰棒棍子确实是碰到垃圾桶了,但却只是敲到,而没掉进垃圾桶子里面。京介从病床上下来,将掉落在地上的棍子丢进垃圾桶里,嘟嚷地说道:
我输了。
你说什么?
在床上闲躺着的丰花抬起怀疑似的脸庞。京介则静静地重复说一遍:
我输给风纪委员了。
唉,结果就是变成那样啊。
嗯
京介你怎么了?干吗摆出什么好像很无趣的脸?
我还以为如果输给什么人,至少会有点不甘心的。
你不会不甘心吗?
不太会
听到京介的回答,丰花大叹一口气,并浮现出傲慢的冷笑:
你放心吧,没有人期待你会情绪性地和风纪委员打斗的。
真是的,无忧无虑的京介真令人羡慕啊。因为你不管是对自己,或是对其他人都漠不关心。喂,你应该不会也像在虹原山上遇见的那个矫正术者一样,为自己的实力烦恼吧?
为什么你的精神会这么缺乏感动的因子呢?啊,绝对是因为那个的关系。因为在你的血管里一一
流着流冰。
嘿嘿嘿你还是有自觉嘛,真令人意外。
此时,医务室的门在没有敲门声的情形下打开了。进门的是着西装的中年男子,男子一看到京介,就神经质地咳嗽润嗓,接着询问道:
虹原市五丁目到七丁目的负责矫正术者,名叫一条京介的就是你吗?
不光只有京介而已,我也是负责人哦。
哼着不悦鼻息的丰花,抢先做出回答。不知那个西装男是不是已经理解了,他点了一下头,就背着手将门关了起来。
我是家长秘书室的人。因为刚刚家长发出了特别指令书,所以前来将派令交付给你。
京介蹙起眉头。虽然明白那是组织领导者般的存在,但像京介这样区区的矫正术者,是不可能会和家长本人有直接关连的。如同他这方面不知道对方的长相和名字,家长也不可能掌握每位光流脉使者的名字吧?
指令书是针对一位术者所发出的命令,在矫正闭塞的平常业务以外,发生特別的任务时,会对适任的术者发出命令。但都是透过术者中心送达的指令书来传达。京介从来没听说过由家长秘书直接送来的情形。
自称是秘书室成员的男子,从衣服的内袋取出折叠起来的书信,并将它递送到京介面前。在低头接过信后,京介打开信纸。丰花则靠了过来,呼出有冰棒味道的鼻息,一起看着书信。
里面印着这是以家长名义发出的指令书,术者并无拒绝的权力,以及若是两天内不能完成信中记载的指令,就会处以减去全部薪俸中九成的内容。
在这世界上最讨厌减薪的丰花光看到这里,就突然翻白眼晕了过去,并啪地倒卧在床上。但因为只要做了有关金钱的美梦,她自然就会清醒过来,所以京介就无视于丰花,继续读着重要的指令内容。
使本日出现在县立虹原高中校内之特殊物体停止活动
书信在纪录到特殊物体的外观特征处就结束了。看着那些特征,京介眉宇间的阴影加深了。因为那正是风纪委员所带来的黑狮子的特征。
那东西似乎是法术研究部分室正在开发的个案。
对倒在床上的丰花连正眼也不瞧一下,秘书如此说道:
那个个案好像是相当残暴的东西。